第2章 猎奇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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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晴姐的房间里还是一如既往的乱得像猪圈。

地板上沾满了薯片的油渍,垃圾桶边全都是没扔进去的纸团——逼养的她以为自己是科比牢大吗?!

“小秋…喜欢…最喜欢了…” 她的双腿夹着被子蹭来蹭去。

不仅没穿胸罩的一对娇小双乳和白色的胖次完全露了出来,就连小半边身子都已经悬在床沿外,完全一副性压抑宅女的模样。

而我早已洗完脸刷完牙换好衣服,正站在她的床边,思索着该怎么叫她起床。

“哈啊…小秋的欧金金…”晴音突然发出令人脸红的喘息,右手正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睡衣领口。

我只记得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醒醒你这个白痴!”

一枕头砸下去不仅没叫醒她,反而让她在梦里抱得更紧。“讨厌…不要射在里面嘛…会怀孕的…”

他妈的,对不起,老姐。不然我真的会迟到的。

“砰!”

“痛痛痛!” 她捂着后脑勺左右张望,“小秋你又踹我!”

“谁让你说梦话起不来的。” 我把熨好的校服和袜子扔给她 “赶紧换衣服,再磨蹭上学要迟到了。”

晴音坐在地上歪着头,突然拍手惊呼:“我想起来了!梦里小秋你——”

“闭嘴。五分钟后我要看到你换好衣服下来。”说完我重重拉上房门,至今都还记得墙上的日历被震得哗啦啦响的声音。

……

晴音坐在原地,愣了几秒,才手忙脚乱地扯下脖子上的过膝袜,又低头看了看散落在地板上的制服裙子。

残留着少年体温的布料让她脸上刚刚褪去的红晕又悄悄爬了上来。

“嘿嘿,小秋害羞了。”她傻笑着抱紧了制服,像只满足的猫咪一样在地板上滚了两圈,完全忘记了刚才被踹下床的疼痛和即将迟到的危机。

地板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哆嗦,这才猛地想起时间。“啊!要迟到了!”

一阵手忙脚乱的窸窣声后,晴音终于换好了衣服,她一边对着镜子整理有些凌乱的金发,一边含糊不清地抱怨:“都怪小秋啦,喊两声就好了嘛,干嘛踹人……”

手忙脚乱的系好领结后,她抓起书包匆匆跑下楼梯。

秋海已经系着围裙站在灶台前。

平底锅里发出“滋滋”的轻响,煎蛋和培根的香气弥漫开来,混合着烤面包的焦香,构成了清晨独有的味道。

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餐桌上,映出少年略显清冷的侧脸。

“早上好,小秋!”晴音元气满满地打招呼,拉开椅子坐下。

秋海没有回头,只是将煎好的鸡蛋和培根滑到盘子里,又把烤好的吐司放上,最后端着两份一模一样的早餐放到桌上。“洗手了吗?”

“洗过了洗过了!”晴音拿起叉子,迫不及待地戳向煎蛋,“呐呐,小秋,我跟你说哦,昨天晚上——”

“吃饭。”秋海拿起自己的那份,语气平淡地打断她。

“唔。”晴音鼓了鼓脸颊,叉起一大块鸡蛋塞进嘴里,含糊地说,“好吧好吧,吃饭。”

餐桌上只剩下刀叉碰撞和咀嚼的声音。晴音吃饭的速度很快,风卷残云一般,嘴角还沾上了蛋黄酱。秋海则细嚼慢咽,动作标准得像教科书。

“我吃完了!”晴音放下叉子,用餐巾擦了擦嘴。

秋海也正好吃完最后一口吐司,他瞥了姐姐一眼,淡淡道:“那走吧。”

“はい!”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家门,清晨的微风带着一丝凉意。街道上已经有了三三两两穿着同样制服的学生。

刚走出门口没几步,晴音就快走两步追上秋海,极其自然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喂!你干什么!”秋海像触电一样想要甩开,手腕却被牢牢抓住。

“姐弟牵手不是很正常的吗?”晴音理直气壮地说着,手指灵活地滑下,与他的手指紧紧交握,“而且,这样就不会走散了。”

“谁会跟你在这种地方走散啊!”秋海用力挣了挣,却感觉自己的力气像是泥牛入海。

老姐看着细瘦,力气却大得惊人。

几次尝试无果后,他只能放弃抵抗,任由她牵着,耳根却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周围路过的学生投来好奇的目光,让他更加不自在。

“你看你看,那边有只猫!”晴音像是没注意到他的窘迫,兴奋地指向路边的围墙。

秋海偏过头,不去看她,嘴里嘟囔着:“无聊。”

温热柔软的触感从交握的手掌传来,让他有些心烦意乱,却又奇异地并不真正讨厌。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或者说,在晴音单方面的叽叽喳喳和秋海偶尔的敷衍回应中,走到了熟悉的分岔路口。

一条通往晴音所在的高中,一条通往秋海的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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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到这里就行了。”秋海停下脚步,试图抽出自己的手,“快松开,我要迟到了。”

“诶?不再送我一段吗?”晴音眨着那双钻石般的蓝眼睛,手指反而握得更紧了些。

“你一个高中生还需要人送?”秋海没好气地说,“快走,不然我们两个都要迟到了。”

“唔,好吧。”晴音撅了撅嘴,似乎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慢慢松开了手。指尖离开的瞬间,秋海甚至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失落。

“那,小秋,放学后见!”晴音向他挥了挥手,脸上又挂起了灿烂的笑容。

“嗯。”秋海应了一声,不再看她,转身快步朝着自己学校的方向走去。

晴音站在原地,看着少年略显仓促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更加明显了。

她将刚刚牵过秋海的手放到唇边,轻轻碰了一下,然后也转身,蹦蹦跳跳地走向了高中部的大门。

清晨的阳光正好,新的一天开始了。

……

时光荏苒,很快就来到了放学后的社团活动时间。

午后的阳光透过秋海所在的美术社宽大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温暖明亮的光斑。

画架、颜料、散落的画纸,构成一幅充满艺术气息的慵懒画面。

今天的课题完成得出乎意料的早,几个精力旺盛的女生立刻围住了秋海。

“秋海,秋海!快给我画一张!”一个留着双马尾的女生率先拉住了秋海的胳膊,语气带着撒娇,“我要当魔法少女!就是那种,裙摆会发光,手里还有星星魔杖的!”

“不行不行,先给我画!”另一个短发女生挤了过来,眼睛亮晶晶地,“我要战术少女!装备要酷一点,要四目夜视仪搭配20倍m200!”

“哎呀,你们别抢嘛,一个一个来。”秋海被她们的热情弄得有些招架不住,脸上露出无奈又纵容的笑容。

他拿起画笔,手指灵活地在画纸上跳跃。

他先满足了双马尾女生的愿望。

铅笔线条流畅地勾勒出飘逸的裙摆和可爱的脸庞,几笔阴影便塑造出少女的灵动。

他特意在魔杖顶端和裙边加了几道放射状的线条,仿佛那里真的在闪闪发光。

双马尾女生拿到画,立刻发出了满足的尖叫,抱着画纸原地转了个圈。

接着是短发女生的战术少女。

秋海换了更硬朗的笔触,冰冷的金属质感、厚重的护甲、枪械的精密结构,都在他的笔下迅速成型。

他着重刻画了少女隐藏在头盔后面,那双透过护目镜依然锐利坚定的眼神。

短发女生接过画作,兴奋地挥了挥拳头:“太帅了!秋海你简直是神笔马良!”

其他的女生也纷纷提出自己的要求,有的想要克苏鲁风格的血肉翅膀,有的想要化身成挥舞光剑的绝地武士。

秋海耐心地一一满足她们,画笔在他手中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将一个个天马行空的幻想定格在纸上。

画室里充满了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和拿到画作后的欢呼声。

当最后一幅画完成,喧闹声稍稍平息,秋海轻轻放下画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

他环视了一圈,目光落在安静地坐在窗边,一直没有参与吵闹的咲夜身上。

午后的阳光勾勒出她柔和的侧脸轮廓,恬静得像一幅独立的画。

“桐原同学”秋海的声音温和,“你想让我为你画点什么吗?”

听到呼唤,咲夜转过头,目光清澈地看向秋海。她似乎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站起身,走到秋海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姿态端正。

“我想,”咲夜的声音轻轻的,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你能不能把我画成一个女孩,生活在一个崇尚武力的柴油朋克帝国里。”

秋海微微一怔,这个要求和他刚刚画的那些截然不同。他饶有兴致地追问:“什么样的女孩?”

咲夜微微垂下眼帘,像是在构思画面:“她……在一个充满黄铜管道和巨大齿轮的城市背景里,穿着那个时代风格的、朴素但结实的衣服,站在一个像是车站或者港口的地方,等待着她外出征战的爱人归来。她的表情……应该是复杂的,有期盼,有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坚韧。”

这个设定充满了故事感,立刻激发了秋海的创作欲。

他重新拿起一支削尖的铅笔,目光专注地落在咲夜身上,又仿佛透过她,看到了那个充满冰冷机械和炽热硝烟的幻想世界。

他开始落笔。

背景是高耸的、铆钉密布的金属建筑,巨大的排气管喷吐着蒸汽,天空中还漂浮着几艘飞行战舰。

接着,他开始描绘女孩的形象。

他没有完全照搬咲夜此刻的模样,而是捕捉了她那份沉静的气质,将其融入画中。

女孩的发丝被风微微吹动,眼神望向画外的远方,那目光里有少女的温柔,也有历经时代风霜的沉静与力量。

她的手轻轻握着,放在身前,这是一个等待的姿态,也是一个压抑着内心波澜的姿态。

秋海画得很投入,他仔细地处理着光影,用线条的粗细变化来表现柴油朋克世界的厚重感,以及女孩衣物的褶皱和质感。

还在女孩的衣领上,点缀了一个小小的、由齿轮,细铁链和翅膀构成的胸针。

整个过程中,咲夜一直安静地坐着,没有催促,也没有打扰,只是静静地看着秋海作画,偶尔目光会与他专注的眼神相遇,又很快移开。

终于,秋海停下了笔。

他端详着画纸上的女孩,感觉自己似乎真的触摸到了咲夜所描述的那个世界和那个女孩的灵魂。

“你看,是这样的感觉吗?”

咲夜的目光落在画上,细细地看着每一个细节。

她没有像其他女生那样爆发出惊喜的欢呼,也没有立刻表示赞叹。

她只是静静地看了几秒钟,然后,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极其细微的弧度。

那是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不同于平日里礼貌的、或是开心的笑容。

那笑容里似乎藏着一丝了然,一丝欣赏,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触碰到某种隐秘心事的复杂情绪。

“嗯,就是这样。谢谢你,秋海,你画得……很有味道。”

这个微笑和她一直以来的完全不同。

不像是喜悦或趣味,而是一种意味深长的神秘,仿佛心底被什么东西触动了。

窗外,阳光渐渐的暗淡下来了。

夕阳将教学楼的影子拉得很长,暖橙色的光芒温柔地洒在归家学生们的身上。喧嚣逐渐褪去,三三两两的人影走向校门。

椎名秋海背着书包,低着头,银白色的发丝在傍晚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他步子很轻,像是不想惊扰这份宁静。

“椎名同学。”

一个清澈柔和的女声自身后响起。

秋海停下脚步,疑惑地转过身,正是咲夜。

“桐原学姐?有什么事吗?”秋海的声音不大,带着一丝疏离。他自认为和咲夜并不算朋友。

咲夜向前走了两步,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她停在秋海面前,距离不远不近,恰到好处。夕阳的光线勾勒出她姣好的侧脸轮廓。

“我喜欢你,椎名同学。”

她的声音很平静,就像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没有丝毫少女告白时的羞怯或激动。

秋海愣住了,绯红色的眼眸微微睁大,苍白的脸上显出一丝错愕。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些许距离。

“……抱歉,桐原学姐。我不……”

“我知道。”咲夜打断了他,语气依旧温柔,“我知道你可能会拒绝。”

秋海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咲夜微微歪了歪头,嘴角噙着一抹浅笑,“这和你的回应没有关系,只是我单方面的心情。”

秋海感到一阵困惑和不适。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方式让他有些难以应对。他抿了抿唇,试图让自己的拒绝更明确一些。

“桐原学姐,我现在……没有考虑这些事情。”

“那也没关系哦。”咲夜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心尖,“我说过了,这只是我的心情。你不需要为此感到困扰,也不需要回应我。”

她的话语听起来体贴,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持。秋海抬起头,对上她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心底莫名升起一丝寒意。

“可是……”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这种古怪的感觉。

“不过,椎名同学,”咲夜又向前靠近了一点,她身上传来淡淡的、好闻的香气,“如果你的心意有改变的话,我一直都等着你哦”

“我已经说了,我拒绝。”秋海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急促,他不喜欢这种被步步紧逼的感觉,“请你不要再……”

“为什么呢?”咲夜轻声问,像是在探究一个有趣的谜题,“是因为晴音学姐吗?”

秋海猛地一震,抬眼看向她。她怎么会知道晴姐?

咲夜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些许:“你们总是一起上下学,关系很好呢。椎名同学似乎很依赖她。”

秋海的脸色更白了,他不喜欢别人窥探他和晴姐的关系。他握紧了书包的背带,指节泛白。

“这不关你的事。”他的语气冷了下来。

“当然关我的事。”咲夜理所当然地说,“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和椎名同学有关的一切,都和我有关。”

这种温柔的偏执让秋海感到窒息。他再次后退,想要尽快离开这里。

“总之,我再说一次,我拒绝。请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秋海的声音有些发颤,不仅仅是因为困扰,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慌乱。

“我明白了。”咲夜点点头,看起来十分顺从,“今天就到这里吧。”

秋海松了口气,以为她终于放弃了。

然而,咲夜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窟。

“而且,我不会放弃的。”她微笑着说,眼神温柔而坚定,“我会一直,一直喜欢着椎名同学,直到你愿意接受我的那一天。”

秋海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人,温柔得令人害怕,执着得让人无力。

就在这时,一个充满活力的声音由远及近,打破了这片诡异的宁静。

“小——秋——!我来接你啦——!”

金色的身影如同阳光般闯入视线,正是晴音。

“今天老师拖堂了好久,差点就晚了!小秋你等很久了……吗?”

晴音跑到近前,看到站在秋海面前的咲夜,以及两人之间有些奇怪的氛围,她后面的话音渐渐低了下去,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她眨了眨眼,看看面色苍白、神情复杂的秋海,又看看眼前这个漂亮得有些过分的黑发女生。

“呃……小秋,这位是?”晴音歪了歪头,带着一丝疑惑。

秋海还没来得及回答,咲夜已经优雅地转过身,面向晴音。

她的目光落在晴音身上,带着一丝礼貌的审视。然后,她做出了一个让晴音和秋海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咲夜提起裙摆两侧,微微弯曲膝盖,向晴音行了一个标准的屈膝礼。动作流畅而优美,仿佛排练过无数次。

“您就是椎名晴音学姐吧?”咲夜抬起头,脸上依然是那副无可挑剔的、温柔的微笑,“初次见面,我是秋海君的同班同学,桐原咲夜。”

晴音被这突如其来的、如同贵族般的礼节弄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地“啊?”了一声,大脑有点宕机。

秋海则是一脸惊恐,他完全没想到咲夜会这样做。

咲夜保持着屈膝的姿势,继续用那柔和却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晴音学姐,请问……”

她的目光真诚而专注,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您愿意将秋海君,交给我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

晴音脸上的表情瞬间从疑惑转为震惊,再转为难以置信。

她天蓝色的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微张,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看看咲夜,又猛地扭头看向秋海,眼神里充满了混乱和惊慌。

交、交给我?什么意思?把小秋交给她?为什么?!刚才她们在说什么?这个女生对小秋……

无数的念头像炸开的烟花一样在晴音脑海里乱窜,让她原本就不算灵光的脑袋彻底变成了一团浆糊。

她只感觉到心脏“咚咚咚”地狂跳起来,一种莫名的恐慌感攫住了她。

“晴、晴姐……”秋海看到晴音的样子,也慌了神,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咲夜依旧保持着微笑,安静地等待着晴音的回答。

晴音猛地回过神来,她没有回答咲夜的问题,甚至没有再看咲夜一眼。她的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小、小秋!我们回家!”

她一把抓住秋海的手腕,力道大得让秋海都感到了疼痛。她的手心因为紧张而全是汗。

“欸?晴姐?!”秋海被她拽得一个趔趄。

晴音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几乎是拖着他,头也不回地朝着校门外狂奔而去。

她的动作甚至有些笨拙和狼狈,完全没有了平时运动少女的矫健。

“快走快走!”晴音嘴里念叨着,脚步飞快。

秋海被动地跟着她跑,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咲夜已经站直了身体,依旧站在原地,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她的脸上似乎还挂着那抹浅浅的、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静静地目送着他们仓皇逃离的背影。

……

回家的路从未如此漫长。

我不敢回头,甚至不敢放慢脚步。

那个叫桐原的女孩,那副云淡风轻的微笑,那句“您愿意将秋海君,交给我吗?”,像一根无形的毒刺,深深扎进了我的心脏。

交给他?凭什么?!小秋是我的!从小就是我的!

顶着心中那股痛苦的灼烧感,我拖着小秋一路狂奔。

过熟悉的街角,跑过飘着章鱼烧香味的小吃店,直到肺部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我才终于停下脚步。

“晴、晴姐……你没事吧?”小秋的声音带着喘息。若是平时,我一定会抱着他狠狠的闻他的味道。但现在,我只觉得不安。

“小、小秋……刚才那个……那个女生……她是谁啊?她跟你说什么了?什么叫……什么叫把你交给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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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别过避开了我的视线。“……没什么。只是同班同学在开玩笑。”

“开玩笑?”我直起身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有这么开玩笑的吗?她那个样子,根本就不像在开玩笑!小秋,你别骗我!”

“我没有骗你。”他的声音很低,听起来有些疲惫,“晴姐,你别想太多了。”

别想太多?

怎么可能不想太多!

我的脑子里现在就像一团乱麻,无数个问题纠缠在一起,找不到线头。

那个女生看小秋的眼神,绝对不是普通同学的眼神,那里面有种……有种我看小秋时才有的东西。

不,比我的还要露骨,还要……具有侵略性。

回家的路上,我们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晚饭是我点的外卖披萨。我没什么胃口,小秋也只是机械地吃着,我们之间隔着一张餐桌的距离,却感觉像是隔着马里亚纳海沟。

“我吃饱了。”他用餐巾擦了擦嘴,站起身回房间。

……

翌日,放学后。

夕阳将天空染成温暖的橘红色,最后一缕余晖穿过教学楼的窗户,在走廊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放学的钟声早已响过,喧闹的人潮渐渐散去,校园恢复了宁静。

秋海背着书包,脚步却有些迟缓。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急着回家,脑海里反复回荡着同一个身影——咲夜。

她的笑容,她说话时的神情,她不经意间触碰他手臂时的微凉触感,像电影片段一样在他眼前循环播放。

心口传来一种陌生的、鼓胀的情感,带着点酸涩,又有些甜蜜。

他用力甩了甩头,试图驱散这些念头,但那身影却越发清晰。

“原来是这样啊。”秋海低声喃喃自语,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随即又被一种豁然开朗的坚定所取代。

他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里那份陌生的情感此刻有了明确的名字——喜欢。

是的,他喜欢上咲夜了。

这个认知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让他心跳加速,脸颊也有些发烫。

他不能再这样犹豫下去了。秋海攥紧了书包带,转身朝着他记忆中咲夜可能还在的地方跑去。

果然,在校门口不远处那棵巨大的樱花树下,咲夜正静静地站着,似乎在等待什么。

夕阳的余晖勾勒出她高挑纤细的轮廓,微风吹拂着她柔顺的发丝,让她看起来像一幅精致的画卷。

她的旁边,停着一辆黑色高级轿车,在普通的校门背景下显得格外醒目。

秋海放慢脚步,走到她面前,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咲夜。”他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咲夜闻声转过头,看到是他,清冷的眼眸里瞬间泛起柔和的光泽,嘴角也微微上扬:“秋海君?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去了。”

秋海看着她的眼睛,鼓起全身的勇气,认真地说道:“咲夜,关于昨天你说的事情,我……我想好了。”

咲夜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她耐心地等待着他的下文,目光里充满了期待。

“我……我愿意。”秋海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异常清晰,“我愿意和你交往。”

话音落下的瞬间,秋海感到一阵轻松,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看到咲夜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那是一种纯粹的、毫不掩饰的喜悦,像黑夜中绽放的烟火,瞬间点亮了周围的一切。

“真的?”咲夜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她上前一步,几乎是情不自禁地抓住了秋海的手臂,“太好了!秋海君,我真的、真的很高兴!”

她的笑容灿烂得晃眼,秋海看着她,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心中的那份喜欢似乎得到了回应,变得更加温暖和确定。

咲夜拉着他的手,转身对着那辆黑色高级轿车挥了挥手。车门无声地打开,一位身着笔挺制服、戴着白手套的老管家走了下来,恭敬地躬身。

“大小姐。”

“田中爷爷。” 咲夜的声音依旧带着雀跃,“去银座,谢谢”

“是,大小姐。” 老管家田中目光平和地看了秋海一眼,并未显露任何惊讶,只是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秋海有些发愣,银座?那可是东京最豪华的商业区之一,是他完全消费不起的地方。

咲夜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她紧紧牵着他的手,带着他坐进了轿车后座。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车内空间宽敞,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皮革和馨香混合的味道。

座椅柔软得不可思议,几乎将人整个包裹进去。

秋海偷偷打量着车内精致的装饰,心中充满了不真实感。这和他平时挤的公交车、偶尔乘坐的出租车完全是两个世界。

“那个,咲夜,”秋海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我们这是要去……”

“约会啊!”咲夜理所当然地回答,侧过头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我们已经是恋人了,当然要约会!我想带你去个好地方。”她握着秋海的手又紧了紧,十指相扣。

秋海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手心传来的温度和力量,那是一种不容置疑的亲近。

他的心跳又开始加速,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对方珍视的甜蜜感。

窗外的景象飞速掠过,秋海看着身边笑容明媚的咲夜,看着她比自己高出不少的身影,感受着她紧握自己不放的手,一种奇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们看起来,确实不太像一般的情侣。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大楼前。

巨大的玻璃幕墙在夕阳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门口穿着制服的门童彬彬有礼。

秋海从未踏足过这样的地方,光是站在入口处,就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奢华气息。

“走吧!”咲夜拉着他,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兴致勃勃地走进了商场。

商场内部更是金碧辉煌,灯光明亮,空气中飘散着高级香水的味道。

四周都是国际知名品牌的专卖店,橱窗里陈列着最新款的服饰、包包和珠宝,价格标签上的数字让秋海暗暗咋舌。

这里的顾客也大多衣着光鲜,神态从容。

咲夜似乎对这里熟门熟路,她牵着秋海的手,径直走向男装区域。

她的身高比秋海高出一个头,两人并肩走着,咲夜紧紧牵着他的手,姿态亲昵自然,引来了不少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

秋海能感觉到那些视线,脸上有些发热,但咲夜握着他的手却异常坚定,仿佛在无声地告诉他,不用在意。

咲夜带着他走进一家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男装品牌店。店内的装修简约而富有格调,衣物整齐地陈列着,散发出高级面料特有的质感。

“欢迎光临。”穿着得体的店员微笑着迎了上来。

“帮他挑几身合适的衣服。”咲夜言简意赅地吩咐道,目光则在店内的衣架上逡巡。

“好的,这位先生。”店员看向秋海,保持着专业的微笑。

秋海有些局促,他身上的校服在这环境里显得格格不入。

咲夜很快就挑选了几件衣服,递给秋海:“去试试看。”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秋海犹豫了一下:“咲夜,这里的衣服肯定很贵……”

“没关系,我送你。”咲夜打断他,轻轻推了推他的后背,“快去吧,我想看你穿。”

秋海只好拿着衣服走进了试衣间。

他换上第一套,是一件质地精良的白色休闲衬衫和一条深色修身长裤。

走出试衣间时,他看到咲夜正站在镜子前等他。

咲夜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满意地点点头:“嗯,很帅气。”

秋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有些惊讶。

合身的剪裁凸显出他尚未完全长开但已初具轮廓的身形,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确实比穿着松垮校服时要好看得多。

“喜欢吗?”咲夜走到他身边,也看向镜子。镜子里映出他们两人的身影,她比他高,微微侧头看他,姿态亲密。

“嗯,挺好的,但是……”秋海还是觉得太贵了。

“那就这件。”咲夜没等他说完,就对一旁的店员说道,“包起来。”

“桐原学姐…”秋海想阻止。

“没关系哦。”咲夜转头看着他,眼神温柔却带着坚持,“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我想送你礼物。”

接下来,咲夜又给他挑选了外套、T恤、鞋子,甚至还有一块看起来就很名贵的手表。

每一件都价格不菲,秋海觉得那些吊牌上的零多得让他眼花。

他试图推辞,但每次都被咲夜用“我喜欢”、“我觉得适合你”、“这是我送你的”之类的理由挡了回来。

她付钱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那只是一串无关紧要的数字。

老管家田中不知何时出现在店外,默默地接过了那些包装精美的购物袋,然后又悄无声息地退开,始终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秋海看着自己焕然一新的样子,又看着咲夜脸上满足的笑容,心中五味杂陈。

他很感激咲夜的心意,也承认这些东西确实很好,但他更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力和不自在。

他们之间的差距,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走,我们再去那边看看。”咲夜又牵起他的手,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带着他走向另一家店。

他们走进一家装潢更加奢华的店铺,似乎是专门经营配饰和一些小物件的地方。

咲夜兴致勃勃地看着陈列柜里的东西,秋海则有些心不在焉地跟在她身边。

这时,一位看起来很资深的女性店员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两位需要点什么帮助吗?”她的目光在咲夜和秋海之间转了转,尤其注意到了他们紧牵的手和明显的身高差。

“我们随便看看。”咲夜回答道,拿起一条设计简洁的银色项链,在秋海脖颈前比划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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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员看着他们亲昵的互动,笑着开口问道:“两位感情真好,是姐弟吧?姐姐很疼弟弟呢。”

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水面。

秋海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

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外形和身高确实容易让人误会,但被人当面这么说出来,尤其是在他和咲夜刚刚确认关系的情况下,还是让他感到一阵尴尬。

他下意识地想开口解释,但身旁的咲夜比他更快一步做出了反应。

只见咲夜放下手中的项链,转过身,动作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臂,一把将秋海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她的手臂环住他的肩膀,将他稍矮一些的身体带向自己。

因为身高的差距,这个动作让她微微低头,而秋海的脸颊几乎贴在了她柔软的颈窝处,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好闻的香气。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秋海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咲夜抬起头,目光直视着那位有些错愕的店员,嘴角勾起一抹自信而略带占有欲的笑容,语气清晰而坚定:

“他不是我弟弟。”

她的手臂收紧了一些,仿佛在强调自己的话语,声音不高,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是我的恋人。”

说完,她低下头,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怀里满脸通红、不知所措的秋海,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温柔和一丝得意。

整个店铺似乎都安静了一瞬。

那位女店员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迅速反应过来,带着一丝歉意和惊讶说道:“啊,非常抱歉,是我失礼了。两位真是般配。”

秋海能感觉到周围若有似无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他的脸烫得几乎要烧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着,像是要挣脱束缚一般。

咲夜身上传来的温度,她手臂的力量,她宣告他们关系时那笃定的语气,以及此刻近在咫尺的、属于她的气息,这一切都让他晕眩,却又生出一股奇异的、被保护和拥有的感觉。

咲夜没有立刻松开他,似乎很满意这个效果,也享受着他此刻的反应。

她就那样抱着他,无声地向所有人宣告着他们的关系,也向秋海传递着她的决心和喜悦。

秋海埋在她的颈窝,听着她平稳的心跳,感受着她身上独特的气息,原本的尴尬和不自在,渐渐被一种更强烈的情感所取代——那是混合着羞涩、激动和无法言喻的甜蜜。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和咲夜的关系,已经真真切切地开始了。

而这场突如其来、充满奢华与宣告的约会,也注定会成为他记忆中难以磨灭的一笔。

他抬起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轻轻地回抱住了咲夜的腰。

……

夜色渐浓,华灯初上,将整座城市笼罩在一片璀璨的光影之中。

咲夜领着秋海走进一家装潢典雅的高级餐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与轻柔的背景音乐。

水晶吊灯折射出温暖的光芒,映照着洁白的桌布和精致的餐具。

秋海有些局促地跟在咲夜身后,这里的环境让他感到一丝不自在。他悄悄打量着四周,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不菲的价格。

侍者恭敬地引导他们入座,递上菜单。

秋海翻开菜单,目光扫过那些菜品名称和后面的数字,心脏不由得收紧。

每一道菜的价格都远超他的预期,有些甚至抵得上他半个月的生活费。

咲夜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她合上菜单,对着侍者微笑着点了两份主厨推荐的套餐,又选了一瓶昂贵的类酒葡萄汁。

“桐原学姐,这个……”秋海小声开口,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忧虑,“这里的消费,我可能……”

咲夜抬手,轻轻打断了他。“不用担心,秋海君。”她声音温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从容,“说了今天我请客的。”

“可是……”

“没有可是。”咲夜端起水杯,轻轻抿了一口,“只是一顿饭而已,对我来说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今天逛得很开心,不是吗?”

她的话语带着一种轻松自然的态度,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秋海看着她坦然的笑容,心中的担忧稍稍减轻,却又生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他点了点头,不再坚持。

精致的菜肴陆续送上,摆盘考究,香气诱人。

咲夜熟练地使用着刀叉,动作优雅。

她偶尔会和秋海聊上几句,询问他对菜品的看法,或是分享一些有趣的见闻。

秋海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品尝着美味佳肴,但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被对面的咲夜吸引。

灯光下,她的侧脸轮廓柔和,眼神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

用餐接近尾声,侍者送上账单。秋海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尽管知道咲夜会付款,但那串数字还是让他感到一阵眩晕。

咲夜没有看账单,直接递出了一张黑色的卡片。侍者恭敬地接过,很快便完成了结账。

“吃饱了吗?”咲夜用餐巾轻轻擦拭嘴角,看着秋海问道。

“嗯,非常美味。”秋海真心实意地回答,“谢谢您,咲夜小姐。”

“不用客气。”咲夜站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提包,“时间还早。”

两人走出餐厅,夜晚的凉风迎面吹来,带着都市特有的气息。街道两旁霓虹闪烁,车流不息。

咲夜没有急着走向停车场,反而沿着人行道慢慢走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规律。

走了几步,她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秋海。路灯的光芒勾勒出她姣好的身形,她的眼神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

“秋海君。”

“嗯?”秋海应了一声,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接下来,有空吗?”咲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直接的穿透力。

秋海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点头:“啊,有空。”他今天并没有其他安排。

“那太好了。”咲夜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不同于之前的客气与礼貌,这个笑容里似乎多了些别的意味,“跟我来吧。”

她没有解释要去哪里,只是自然地迈开脚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秋海犹豫片刻,还是快步跟了上去。

他心中充满了疑惑,不知道咲夜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他们拐过街角,眼前出现了一座灯火辉煌的建筑。

那是一家看起来极为奢华的高档酒店,门前铺着红色的地毯,穿着制服的门童正彬彬有礼地为进出的客人开关车门。

秋海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他看着酒店气派的大门,又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咲夜的背影,一个模糊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浮现,让他脸颊微微发烫。

咲夜脚步未停,径直走进了酒店大堂。

大堂内部金碧辉煌,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巨大的水晶吊灯,空气中飘散着高级香氛的味道。

一切都显得如此奢华,与秋海平日的生活格格不入。

咲夜熟门熟路地走向前台,似乎早已预定好了房间。

她与前台接待低声交谈了几句,接过房卡,然后转身对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秋海招了招手。

“这边走。”

秋海深吸一口气,跟上咲夜的脚步,走向电梯间。他的大脑有些混乱,一方面感到紧张和不安,另一方面又隐隐有一丝期待。

电梯安静平稳地上升,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秋海能闻到咲夜身上传来淡淡的香水味,混合着她自身的气息,让人心神不宁。

他不敢直视咲夜,只能盯着不断变化的楼层数字。

“叮——”

电梯到达指定楼层。门缓缓滑开。

咲夜率先走出电梯,秋海紧随其后。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吸收了所有脚步声,显得异常安静。

咲夜在一扇门前停下,拿出房卡在感应区轻轻一刷。

“嘀”的一声轻响,门锁开了。

她推开门,侧身让秋海先进去。

秋海犹豫着踏入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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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很大,布置得极为雅致。

柔和的灯光从天花板洒下,营造出温馨而暧昧的氛围。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

房间中央是一张宽大柔软的床铺,洁白的床单被整理得一丝不苟。

咲夜走了进来,随手关上房门,发出轻微的“咔哒”声。这个声音让秋海的心猛地一跳。

她将手提包随意地放在旁边的沙发上,然后转过身,安静地看着秋海。

秋海站在房间中央,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撞击着胸腔。

他看着咲夜,她的眼神平静而深邃,仿佛能看穿他所有的心思。

“秋海君。”咲夜缓缓开口,声音比在餐厅时更加柔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是,咲夜小姐。”秋海的声音有些干涩。

咲夜向前走了两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她停在秋海面前,近得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她卷翘的睫毛和细腻的皮肤。

“今天……”她微微仰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很开心。”

她的目光专注而认真,“和你一起。”

秋海的心跳更快了,他感觉自己的脸颊越来越烫。“我,我也是。”他有些结巴地回答。

咲夜的嘴角勾起一抹动人的弧度,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秋海的脸颊,带来一阵微凉的触感和难以言喻的战栗。

“我希望……”她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种诱惑人心的魔力,“我们可以有更深入的了解。”

她的手指滑到他的下巴,轻轻抬起,迫使他与她对视。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某种暗示,直接而坦诚。

“你愿意吗?”

秋海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咲夜,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邀请,大脑一片空白。

紧张,羞涩,还有一种被压抑许久的渴望,各种情绪在他心中交织翻腾。

他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他也清楚,一旦点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窗外的霓虹灯光透过薄纱窗帘,在房间里投下斑驳的光影,映照着两人对视的脸庞。

秋海看着咲夜的眼睛,那里面仿佛有漩涡,要将他吸进去。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吞咽了一下。

最终,他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看着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嗯。”

一个轻微的音节,却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咲夜的笑容加深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满意,也带着一丝温柔。她收回手,转而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她的手心温暖而柔软。

“别紧张。”她轻声说,然后牵着他的手,引导他走向房间深处。

……

咲夜温暖而柔软的手掌握住了他,像一道温和的电流,从指尖一路窜进他的心里。

秋海跟着她的脚步,每一步都踩在厚实柔软的地毯上,悄无声息,却又像踩在自己狂乱的心跳上。

房间里只开了几盏壁灯,光线昏黄而暧昧。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东京璀璨如星河的夜景。

那张宽大得有些过分的床,铺着洁白的被单,像一片宁静的雪地,诱人躺卧。

“咔哒。”

门锁合上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像是某种仪式的开端。秋海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绷紧了。

咲夜松开手,将手提包随意地放在沙发上。

她没有立刻做什么,只是转过身,用那双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深邃的眼眸静静地看着他。

那目光不再有白天的试探和宣告,只剩下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欲望,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面对未知时的紧张。

“秋海君。”她缓缓开口,声音比在餐厅时更加柔和,带着一丝不易察气。

“……是。”秋海的声音有些干涩。

咲夜向前走了两步,停在他面前。她比他高,此刻微微低着头,身上那股好闻的香气混合着她独有的体温,将他整个人笼罩。

“今天……”她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很开心。”

那微凉的触感让秋海的皮肤泛起一阵战栗。

“和你一起。”

“我……我也是。”他有些结巴。

咲夜的嘴角勾起一抹动人的弧度。她靠得更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吐出的气息温热而湿润。“我希望……我们可以有更深入的了解。”

她的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邀请,坦诚得让他无处可逃。

“你愿意吗?”

秋海的呼吸停滞了。

他看着她卷翘的睫毛,看着她微微张开的、泛着水光的嘴唇,大脑一片空白。

紧张、羞涩,还有一种被压抑许久的、陌生的渴望,在他心里交织翻腾。

他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嗯。”

一个轻微的音节,却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得到肯定答复的瞬间,咲夜的眼中绽放出惊人的光彩。她主动闭上眼,微微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嘴唇印了上去。

就在这一刻,秋海的身体里仿佛有什么开关被打开了。

一直以来被她引导、被她掌控的局面,让他心中那份属于男性的、不甘示弱的倔强终于爆发。

他没有回应那个吻,反而在咲夜错愕地睁开眼的瞬间,伸手扣住她的肩膀,将她轻轻一推。

咲夜猝不及防,向后倒去,柔软的身体稳稳地落在了那张大床上,发出“噗”的一声闷响。

她躺在洁白的床单上,黑色的连衣裙和雪白的床铺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眼中满是惊讶。

秋海俯下身,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禁锢在自己身下。

他第一次从这个角度俯视她,第一次看到她脸上露出这样惊愕又无措的表情。

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和征服欲在他胸中升腾。

“秋海……君?”

他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用自己的嘴唇堵住了她的疑问。

这个吻不再是被动的接受,而是充满了主动的侵略性。

他有些笨拙,却异常用力,像是在宣泄,又像是在宣告自己的主权。

咲夜很快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然后放松了身体,伸出双臂,环住了他的脖子,热烈地回应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秋海看着身下脸颊绯红、眼波流转的咲夜,心脏跳得快要炸开。

他顺着她优美的脖颈曲线一路向下,目光落在那微微起伏的胸口。

他拉开她连衣裙的拉链,褪去那层束缚,露出了里面精致的内衣和更加白皙的肌肤。

他埋首于那片柔软的温暖之中,像一个终于找到甘泉的旅人,贪婪地汲取着。

咲夜的身体微微颤抖,口中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双手紧紧抓住了身下的床单。

秋海的动作愈发大胆,他沿着她平坦的小腹一路向下探索,最终到达了她的私处。他隔着湿润的蕾丝内裤,轻轻地吻了上去。

“嗯……啊……”咲夜的呼吸变得急促,身体不安地扭动着。

秋海抬起头,看到她迷离的眼神,心中那份征服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直接扒开了她的内裤。

当看到那粉嫩的无毛小穴时,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沸腾了。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俯下身,舔舐着她淫水泛滥的穴口。

“呀——!”

咲夜发出一声惊叫,身体猛地弓起,双手下意识地想推开他,却又浑身无力。

一股前所未有的、难以言喻的快感从身体最深处传来,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从未想过,秋海会……会做这种事。

秋海的动作很生涩,但他那双绯红色的眼眸里却满是艺术家般的专注。

他仔细地品尝着,感受着她的每一次颤抖和每一声呻吟。

这对他来说,也是全新的、充满冲击力的体验。

就在咲夜感觉自己快要被这陌生的浪潮吞没时,秋海却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嘴唇上沾着晶莹的淫水,眼神却落在了她那双穿着黑色过膝袜的双脚上。

200D黑丝的质感非常厚实,完全不透光不透肉,紧紧地包裹着她的腿脚,将每一寸曲线都勾勒得淋漓尽致。

秋海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捧起了她的一只脚掌。

那触感隔着厚厚的袜子,依然能感觉到皮肤的温热和骨骼的纤细。

他将她的脚抬起来,送到自己嘴边。

咲夜不解地看着他:“秋海君,你……”

下一秒,她的话语变成了短促的惊呼。

秋海张开嘴,隔着那层厚实的黑色丝袜,将她小巧的脚尖含了进去。

他像吃雪糕一样用舌头仔细地舔舐着袜子的表面,感受着足弓和脚趾肚上温软的软肉,甚至用牙齿轻轻地啃咬着。

“嗯……别……那里……好痒……”

咲夜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脚底传来的奇异触感让她忍不住想笑,却又被更强烈的快感所淹没。

这种感觉比刚才的冲击更加强烈,更加让人羞耻。

她从未想过秋海居然是个足控+袜控。

秋海沉浸在这种奇异的满足感中。

袜子的纤维质感,混合着她肌肤的温度和淡淡的汗味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味道。

他的舌头清楚的感觉到她的脚趾每一次的蠕动。

他换了一只脚,用同样的方式不知疲倦地吮吸、舔舐着。

咲夜已经彻底放弃了抵抗,她躺在床上,长发散乱,眼神迷离,口中发出断断续续的、混合着不适和欢愉的呻吟。

当秋海终于放开她的脚时,过膝袜的袜尖已经变得湿漉漉的,紧紧地贴在她的皮肤上。

他看着自己的杰作,又看了看床上已经完全沉浸在欲望中的咲夜,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了。

他褪去自己身上所有的衣物,露出了那副与年龄不符的、略显苍白瘦弱的身体。

他跨坐在咲夜身上,握住自己早已忍耐到极限的肉棒,对准了她已经湿润不堪的穴口。

“咲夜……”他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呼唤。

“嗯……”她用鼻音回应,双腿主动地缠上了他的腰。

秋海深吸一口气,挺身沉腰。

“啊!”

撕裂般的疼痛让咲夜瞬间清醒,她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秋海也感觉到了,他的龟头已经捅破了咲夜的处女膜,他停下动作,看着身下满脸痛苦的咲夜,心中一紧。“对不起……很痛吗?”

他看到一丝殷红的处女血顺着两人结合的地方流出,染红了洁白的床单。

咲夜咬着嘴唇,强忍着疼痛,对他摇了摇头。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没关系……不要停……秋海君,继续……”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疼痛打断他的兴致。

得到她的允许,秋海心中涌起一股混杂着心疼和感动的暖流。他低下头,温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泪水,然后开始缓缓地抽插起来。

起初的动作很轻,带着安抚的意味。

咲夜紧紧抱着他,努力适应着他每一次的进入。

那撕裂的疼痛逐渐被一种酸胀的、奇异的充实感所取代。

她开始跟上他的节奏,身体也变得愈发柔软和热情。

“咲夜……咲夜……”

秋海不断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动作也渐渐加快。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身体碰撞发出的“啪、啪”声,以及床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汗水浸湿了他们的头发和身体,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啊……要……要去了……”咲夜的声音变得尖锐而破碎,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

秋海感受到她的阴道不断地收缩,那销魂蚀骨的快感让他再也无法忍耐。

一股热流在他体内爆发,他低吼一声,将滚烫的精液尽数释放到了她的身体最深处。

一轮结束,两人都大汗淋漓地喘着粗气。

秋海趴在咲夜身上,感受着她平复下来的心跳。

他本以为自己会就此疲惫不堪,但身体里的欲望却像是被点燃的野火,稍作喘息之后,又再次熊熊燃烧起来。

他翻身将咲夜抱起,让她坐在自己身上,开始了第二轮的征伐。

夜还很长。

不知过了多久,当窗外的夜色已经深沉如墨时,这场疯狂的欢爱才终于迎来了尾声。

秋海在最后一次射精后彻底脱力地倒在咲夜身旁。

他侧过头,看着身边同样精疲力竭、满脸潮红的咲夜,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和一丝后知后觉的惶恐。

他喘着气,声音沙哑地开口:“对不起,咲夜……我……我没忍住,都……”

他没有戴避孕套,每一次都直接射在了她的里面。

咲夜转过头,对他露出一个温柔而包容的微笑。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汗湿的脸颊。“没关系。”

她的声音也同样沙哑,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她撑起身体,从床头柜上的提包里拿出一板避孕药,挤出其中一粒,就着床边的矿泉水吞了下去。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显然是早有准备。

秋海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

咲夜吃完药,重新躺回他身边,像只慵懒的猫一样钻进他怀里,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胸口。

“现在,我们是真正的恋人了呢,秋海君。”她闭上眼,满足地轻声说道。

秋海收紧手臂,将她柔软的身体紧紧抱住。

他闻着她身上混合着香水、汗水和他们两人的体液的味道,感受着她平稳的呼吸。

之前所有的不安和惶恐都消失了…

……

我,椎名秋海,是不是正在经历某种超展开?

这简直比最燃的动作电影还要让人心跳加速。

不,这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事情。

刚才,我和桐原学姐做爱了……

我的天哪。

我看着自己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肌肤的温度。

她比我高,比我强壮,也比我……主动得多。

在整个过程中,我感觉自己像是一艘在风暴中迷失了方向的小船,而她就是那股掌控着一切的、温柔而又强劲的洋流,将我带向了未知的深海。

这种感觉……很奇怪。

没有想象中的征服感,反而是一种被完全包裹、被彻底拥有的感觉。

有点羞耻,但……并不讨厌。

甚至,在那份近乎窒息的温柔攻势下,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可恶,我到底在想什么!我可是个男人啊!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被……

浴室的门“咔哒”一声打开了。

咲夜穿着酒店的浴袍走了出来,乌黑的长发还在滴着水,白皙的脸颊因为热气而泛着健康的红晕。

她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自然地走到我身边坐下,身上那股沐浴后的清香更加浓郁了。

“在想什么?”她偏过头看我,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没……没什么。”我下意识地移开目光,不敢与她对视。

“骗人。”她伸出手,轻轻捏了捏我的脸颊,“你的脸很红哦,秋海君。”

“是……是房间里太热了!”

“是吗?”她轻笑了一声,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站起身,“好了,你也快去冲个澡吧。”

我洗完澡出来后,她早已穿好校服和过膝袜,又恢复了那个品学兼优、无可挑剔的桐原咲夜。

仿佛刚才那个在我身上吐露热息、眼神迷离的她,只是我的一场幻觉。

我们退了房,走出酒店金碧辉煌的大门。

夜晚的凉风吹在脸上,让我发热的头脑稍微冷静了一些。

咲夜的管家和那辆黑色的高级轿车并不在门口。

“田中爷爷在停车场,离这里有点远。”咲夜解释道。

深夜的银座依旧灯火通明,但人流已经稀疏了不少。

我们并肩走在人行道上,一时无言。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不像之前那样尴尬,反而多了一丝微妙的亲密。

就在这时,从旁边一个黑暗的小巷里,摇摇晃晃地走出来几个男人。他们满身酒气,眼神浑浊,嘴里骂骂咧咧,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

“哟,小妞,长得不错嘛。这么晚了,跟哥哥们去喝一杯怎么样?”其中一个黄毛目光在我们身上来回扫视,最后停留在咲夜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我瞬间绷紧了身体,下意识地向前跨出半步,将咲夜挡在了身后。

虽然我知道自己这副病弱的身板根本不够看,但身为男人,保护自己的女朋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别过来!”我鼓起勇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有威慑力一些,但微微发颤的尾音还是暴露了我的紧张。

“哈?你这小白脸说什么?”黄毛混混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和他的同伴们一起哄笑起来,“就你这样的小身板,还想学人英雄救美?”

另一个壮硕一些的混混推开黄毛,径直朝我们走来,伸手就要去抓咲夜的手臂:“别理这小子,美女,跟我们走吧!”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咲夜的瞬间,一直沉默着的咲夜动了。

她的动作快得像一道幻影。

我只看到她向旁边轻巧地一侧身,就躲过了混混的手。

紧接着,她向前踏出一步,身体微微下沉,右手化作手刀,精准而迅猛地切在了那混混的手腕关节上。

“啊!”混混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手臂瞬间软了下去。

咲夜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她顺势抓住对方的手腕,腰身一扭,一个流畅得如同舞蹈动作般的过肩摔,那个比她高大壮硕得多的男人,就这么被轻而易举地掀翻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另外两个混混都看呆了,脸上的酒意和淫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和难以置信。

“你……你这家伙……”

咲夜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她抬起腿接上一个回旋踢。

鞋跟“咚”的一声,精准地踢在另一个试图上前的混混的膝盖侧面。

那人立刻惨叫一声,抱着腿跪倒在地。

剩下的黄毛彻底吓傻了,他连滚带爬地想要逃跑,咲夜却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滚。”

黄毛如蒙大赦,屁滚尿流地扶起两个同伴,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巷子的黑暗中。

整个过程,从发生到结束,恐怕连十秒钟都不到。行云流水,干脆利落,甚至带着一种暴力的美感。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张着嘴,大脑一片空白。

这……这是桐原学姐?

那个温柔文静、品学兼优的高岭之花?

那个会在美术社安静地画画,会给我做便当,会膝枕的学姐?

这战斗力,简直比《使O召唤》里的普莱斯上尉还要离谱!

咲夜整理了一下被微风吹乱的发丝,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掉了衣服上的灰尘。她转过身,看到我目瞪口呆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丝歉意的微笑。

“抱歉,秋海君,吓到你了吗?”

我用力地摇了摇头,然后又使劲点了点头,最后只能干巴巴地吐出几个字:“没……完全没有……”

何止是没被吓到,我简直是……看得心潮澎湃!太帅了!这种反差萌,简直……简直是直击灵魂!

咲夜看着我语无伦次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之前那股冷冽的气场瞬间消失不见,又变回了那个温柔的她。

“那就好。”她走过来,极其自然地牵起我的手,“我们走吧,车子应该来了。”

她的手心依旧温暖,但我此刻的感觉却完全不同了。这只手,既能温柔地抚摸我的脸颊,也能在一瞬间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

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到路边,老管家田中先生为我们打开了车门。我本想就此告别,自己坐电车回家,但咲夜却不由分说地把我拉上了车。

“田中爷爷,先送秋海君回家。”

“是,大小姐。”

车内,温暖而安静。

咲夜没有再提刚才的事情,而是和我聊起了学校里的趣事,聊起了美术社下一本画集的主题。

她的声音轻柔,笑容温暖,仿佛刚才那个以一敌三的格斗高手根本不存在。

我看着她的侧脸,心中充满了无数的疑问和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桐原咲夜,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车子很快就到了我家楼下。我推开车门,回头向她告别。

“谢谢你送我回来,咲夜。今天……很开心。”

“我也是。”她探过身,在我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温热的触感一闪而逝,“明天见,秋海君。”

我感觉自己的脸瞬间烧了起来,胡乱地点了点头,逃也似的下了车。

看着黑色的轿车汇入夜色消失不见,我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身走向家门。

心中既有初次约会的甜蜜,也有对未知的好奇,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对晴姐的愧疚。

我打开门,玄关的灯亮着。

“我回来了。”

客厅里一片寂静,只有电视机开着,播放着无聊的深夜节目。晴姐大概已经睡了吧。我松了口气,换好鞋子,正准备上楼。

一个身影,如同幽灵般,从客厅的沙发后面站了起来。

是晴姐。

她穿着单薄的睡裙,金色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双平日里像晴空一样明亮的天蓝色眼眸,此刻却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黑沉沉的,看不见底。

“晴、晴姐?你还没睡啊?”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目光从我的脸,滑到我身上崭新的衣服,再到我因为刚才的亲吻而依旧发烫的脸颊。

然后,她一步一步,缓缓地向我走来。

空气仿佛凝固了,我甚至能听到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声。

她走到我面前,抬起手。我以为她要像往常一样抱住我,或者摸摸我的头。

“啪!”

一声清脆的巨响在寂静的玄关里炸开。

我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左边的脸颊火辣辣地疼,嗡嗡作响。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那个永远元气满满、对我无限宠溺的姐姐,此刻正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混杂着愤怒、悲伤和绝望的眼神看着我。

“小秋……”

她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哭腔。

她揪住我的衣领,力气大得惊人,让我几乎无法呼吸。我看到豆大的泪珠从她眼眶里滚落下来,砸在我的手背上,很烫。

“为什么……”她哭着,身体剧烈地颤抖,“为什么不选我?”

“晴姐,你……你在说什么……”

“我喜欢你啊!”她歇斯底里地喊了出来,泪水决堤而出,“我喜欢你!是恋人那种喜欢!不是姐弟!我一直都喜欢你!为什么!为什么是别人!”

她用力地摇晃着我,像是在发泄着积攒了多年的所有情绪。

“是因为我身材不好吗?!”她哭喊着,双手胡乱地捶打着我的胸口,“是因为我不够可爱吗?!还是因为我……太笨了?!”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和爆发彻底震懵了,大脑一片混乱。我试图推开她,但她的力气大得超乎想象,像一把铁钳,死死地禁锢着我。

“晴姐!你冷静点!我们是姐弟啊!”我只能用最苍白的理由来反驳。

“堂姐弟而已!法律上可以结婚的!” 她根本听不进我的话,眼神逐渐变得疯狂,“我不管!小秋是我的!是我的!”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眼前的晴姐,陌生得让我感到恐惧。她那双被泪水浸湿的眼睛里,燃烧着一种我无法理解的、偏执的火焰。

她没有再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揪着我的领子,强行把我拖向楼上。

我拼命挣扎,双脚在地上徒劳地划着,但在这股蛮力面前,我的所有反抗都显得那么无力。

她把我拖进了她的房间,然后“砰”的一声,反锁了房门。

……

晴姐的房间一如既往地像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CQB。漫画书、游戏手柄、脱下的运动服和零食包装袋散落一地。

“晴姐,你……你想干什么?”我的声音因为恐惧而止不住地颤抖。

她没有回答,只是用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她一步步逼近,我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她将我按在墙上,那股属于运动少女的、不容反抗的力量将我完全压制。她一手钳住我的双手手腕,另一只手拿起了一副手铐。

“咔哒。”

冰冷的金属环扣住了我的右手手腕,另一端,扣在了床头的金属栏杆上。

“晴姐!放开我!”我开始剧烈地挣扎,内心的恐惧达到了顶点。

我的反抗似乎更加激怒了她。

她喘着粗气,脸上泪痕交错,眼神却异常坚定。

她不顾我的挣扎,用同样的方式铐住了我的左手。

我的双手被分开固定在床头两侧,整个人以一种屈辱的姿势被禁锢在了她的床上。

“小秋……”她俯下身,滚烫的泪水滴落在我的脸上,“对不起……对不起……但是我忍不住了……”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绝望,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任何迟疑。

她开始粗暴地撕扯我的衣服,那件咲夜刚为我买的新衬衫,扣子被一颗颗崩开,散落在地。

“不要!晴姐!住手!”我嘶吼着,身体因为恐惧和屈辱而剧烈颤抖。

但这根本无法阻止她。

我的反抗,我的哀求,在她偏执的爱意面前,都化为了徒劳。

她像一头失控的野兽,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宣泄着她扭曲的感情。

……

我感觉自己像是一座被攻陷的城池。所有的防御都在瞬间崩塌,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和冰冷的屈辱。

我从来不知道,晴姐的力气有这么大,不知道那个总是对我傻笑的姐姐会有这样疯狂的一面,更不知道爱一个人可以变成这样。

她的动作生涩而又粗暴,完全没有章法,只有一股不顾一切的狠劲。

每一次撞击,都像是要把她自己和我一同毁灭。

疼痛和屈辱感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一切。

我能感觉到她灼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脖颈,能听到她压抑不住的、夹杂着痛苦和些许欢愉的喘息。

她的身体很烫,像是发着高烧,紧紧地贴着我,仿佛要将我融入她的骨血之中。

我的肉棒被她的阴道紧紧包裹,每一次的进出,都伴随着难以言喻的撕裂感。

她完全没有做任何的准备,干燥和紧涩让每一下动作都变成了折磨。

她的处女血从我们结合的地方流出。

她趴在我的胸口,金色的头发散乱地铺开,像一张绝望的网。她的身体随着动作剧烈地起伏,汗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浸湿了我的胸膛。

“小秋……小秋……”她在我耳边不断地呢喃着我的名字,声音破碎而又痴迷,“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我放弃了挣扎,任由她在我身上驰骋。我的身体已经麻木,但我的心,却像被一把钝刀反复切割,鲜血淋漓。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个从小一起长大,会背着生病我去医院,会为了我一句想吃的东西跑遍整个东京,会因为我一点小小的成就而开心到跳起来的姐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场狂风暴雨般的侵犯终于迎来了尾声。

她强迫着我在她里面射了好几发,然后发出一声满足而又疲惫的叹息,整个人瘫软下来,趴在我的身上,一动不动。

房间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我们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她把脸埋在我的胸膛里,肩膀开始微微耸动,压抑的哭声再次传来。这一次,没有了之前的疯狂和偏执,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和悲伤。

“对不起……小秋……对不起……”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泪水再次将我的胸口浸湿。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我只是静静地躺着,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又过了许久,她才慢慢地从我身上爬起来,找到了手铐的钥匙。

“咔哒,咔哒。”

两声轻响,束缚着我双手的冰冷枷锁被解开了。我的手腕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红色勒痕。

她不敢看我,只是低着头,将被子拉过来盖在我的身上,然后蜷缩在床角,像一只做错了事的、瑟瑟发抖的小动物。

我缓缓地坐起身,没有看她一眼。

我捡起地上被撕破的衣服,沉默地穿上,然后走下床,一步一步,走向浴室。

每走一步,身体连接处都传来火辣辣的痛楚,提醒着我刚才发生的一切是多么的真实。

身后,是她越来越大的、绝望的哭声。

我关上浴室的门,将那哭声隔绝在外。

我打开花洒,冰冷的水从头顶浇下,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拼命地搓洗着自己的身体,想要洗掉她留下的痕迹,洗掉那份屈辱的感觉。

……

第二天清晨,阳光依旧准时地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房间。

我一夜没睡。

或者说,我根本无法入睡。

只要一闭上眼睛,昨晚那屈辱而又疯狂的画面就会在脑海中反复上演。

晴姐的泪水,她的嘶吼,手铐冰冷的触感,以及身体被贯穿时的剧痛……一切都那么清晰,仿佛就发生在上一秒。

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从漆黑变成鱼肚白,再到彻底亮起。

身旁的床铺是空的。晴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我缓缓地坐起身,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像是生了锈一样,酸痛无比,尤其是下半身,更是传来一阵阵难以忍受的刺痛。

我咬着牙,换上校服,走出了房间。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热气腾腾的早餐。味噌汤,煎秋刀鱼,玉子烧,白米饭,和我平时做的分毫不差。

晴姐正系着围裙,背对着我,在厨房里忙碌着。她的动作有些笨拙,显然并不熟练。

听到我的脚步声,她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却没有回头。

“早……早上好,小秋。”她的声音很小,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没有回答。

我在餐桌前坐下,拿起筷子,沉默地开始吃饭。她低着头,不敢看我。

整个餐厅里,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微声响。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我们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道看不见的、深不见底的深渊。

“我吃饱了。”我放下碗筷,站起身。

“等……等等!”她急忙叫住我,也跟着站了起来。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慌乱和祈求,“昨晚的事……对不起……我……”

“以后不要再提了。”我打断她,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

去学校的路上,我的脚步异常沉重。

我到底该怎么办?报警吗?告诉伯父伯母吗?

不,不行。

如果我这么做了,晴姐的人生就全毁了。

她会被当成罪犯,会被学校开除,会被所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

那个永远像太阳一样耀眼的椎名晴音,会彻底坠入黑暗。

我……不能这么做。

可是,如果不这么做,我又要怎么办?继续和她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我的心乱成一团。

一整天的课,我什么都没听进去。

老师在讲台上说了什么,同学们在周围讨论什么,我一概不知。

我的世界只剩下无尽的嗡鸣和挥之不去的、昨晚的记忆。

放学后,我没有去美术社,而是像个游魂一样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我不想回家。因为我知道,迎接我的只有晴姐的侵犯。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咲夜发来的消息。

【秋海君,今天社团活动怎么没来?是身体不舒服吗?】

看着屏幕上她的名字,我的心脏猛地一抽。咲夜……我该怎么面对她?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街道两旁的店铺亮起了灯,我却感觉自己被全世界的光明抛弃了,独自沉沦在无边的黑暗里。

最终,我还是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了那个我既憎恨又无法离开的家。

我打开门,客厅的灯亮着。晴姐正坐在沙发上,看到我回来,立刻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一丝讨好的、小心翼翼的笑容。

“小秋,你回来了。饿不饿?我做了晚饭……”

我没有理她,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准备上楼。

她又一次拉住了我的手臂,力道很轻,仿佛生怕我再次甩开。

“小秋,”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谈谈,好吗?求你了……”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冷冷地看着她。

“放手。”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我不放!”她固执地抓着我,泪水再次涌了出来。

看着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我曾经会心痛,会手足无措。但现在,我只感到一阵发自内心的厌烦和疲惫。

我不想再和她纠缠下去。

“我累了。”我说,“我要去洗澡。”

这句话似乎有某种魔力,她抓着我的手,缓缓地松开了。

我没有再看她,迈步走上楼梯。

洗完澡,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反锁了房门。我不想再给她任何机会,闯入我的空间。

白天,我们几乎没有任何交流。而到了晚上,当夜幕降临,她就会褪去所有伪装,变成一头被欲望和占有欲支配的野兽。

她总有办法打开我反锁的房门,然后像昨晚一样将我拖到她的床上,用手铐将我禁锢,进行无休止的疯狂索取。

每一次,她都会在我耳边哭着说“对不起”,说“我爱你”,但身体的动作却愈发地激烈和疯狂。

每一次她都不会让我带套,更不会吃避孕药。她说,她想要一个属于我们两人的孩子,这样,我就永远也离不开她了。

这是绝对不行的啊…但是我反抗不了她…

我好怕…好怕…

我到底该怎么办?

……

小秋,讨厌我了。

他的眼神像西伯利亚的冻土,冰冷,坚硬,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温度。

他不再叫我“晴姐”,不再对我笑,也不再跟我说学校里的事,我们之间只剩下死一样的寂静。

我的心好痛,痛得像要裂开一样。

但我不能放手。绝对不能。

如果放手,小秋就会被那个叫桐原咲夜的女人抢走。一想到那个女人,我的血液就像被泼了汽油一样,疯狂地燃烧起来。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不就是胸比我大一点,家里有钱一点吗?

她懂小秋吗?她知道小秋喜欢什么型号的突击步枪吗?她知道小秋画画的时候最讨厌别人打扰吗?她知道小秋体质弱,一到换季就容易感冒吗?

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有我!只有我才是最了解小秋,最爱小秋的人!

对不起,小秋……对不起啊……

姐姐只是太爱你了,太害怕失去你了…

所以,原谅我好不好?

我开始学着做饭,照着小秋留在厨房的食谱,一道一道地学。

虽然总是把厨房弄得一团糟,手上也添了好几道烫伤和切伤,但只要能看到小秋吃下我做的饭,我就觉得一切都值了。

虽然,他从来没说过一句“好吃”。

我每天都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把他的房间整理得井井有条,就像他以前为我做的那样。

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只要我对他足够好,他就会回心转意。直到那天他放学回来,我像往常一样迎上去,结果那股味道又出现了。

和那天晚上一样,是桐原咲夜身上那股高级香水的味道,他又去见那个女人了。

为什么……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看看我呢?

那一瞬间,我脑子里所有的理智,再次灰飞烟灭。

我不要。我不要再这样下去了。

我不能再让他走出这个家门,不能再让他去见那个女人。

小秋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我看着他毫无防备的背影,慢慢地走到玄关,从里面锁上了大门。然后,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他班主任的电话。

“喂,是中岛老师吗?我是椎名秋海的姐姐,椎名晴音。”我的声音,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冷静得可怕。

“啊,是椎名同学的姐姐啊,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小秋他……他今天感觉心脏不太舒服,可能是老毛病又有点复发了。我想给他请几天假,带他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在家里静养几天。”

“啊?严重吗?要不要紧?”

“应该没什么大事,就是需要静养。非常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哪里的话,身体最重要。那就让他好好休息吧,学校这边我会处理好的。”

挂掉电话,我回到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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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秋正被我锁在床上,用乞求的眼神地看着我,眼睛里写满了恐惧。

真好。

小秋,别害怕啊。

姐姐只是…太喜欢你了啊…

……

夜晚的空气黏稠而压抑。

晴音的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月光,在地板上投下一块块冰冷的亮斑。

“咔哒。”

手铐合上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秋海的双手被分开固定在床头两侧,崭新的校服被粗暴地褪去,露出那副苍白而瘦弱的身体。

他不再挣扎,也不再嘶吼,只是将脸偏向一边,绯红色的眼瞳空洞地望着墙壁,仿佛一个失去了灵魂的人偶。

他的沉默,像一根鞭子,狠狠抽打在晴音的心上。

她俯下身,金色的长发垂落在他的胸口。

她用一种近乎虔An的姿态,亲吻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从紧闭的眼睑,到颤抖的嘴唇,再到因为恐惧而冰冷的胸膛。

“小秋……看看我……”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像是在乞求,“求你了……看看我……”

秋海依旧一动不动。

晴音的耐心终于耗尽。

她眼中的祈求被疯狂的占有欲所取代。

她不再需要任何前戏和准备,粗暴地分开他的双腿,握住他早已被欲望濡湿的肉棒,对准自己紧涩的穴口猛地坐下。

“唔……”

秋海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身体因为被绞住而猛地绷紧。

晴音感受着那份灼热以及他身体下意识的抗拒,心中涌起的不是怜惜,而是一种病态的满足感。

她开始疯狂地摆动腰肢,每一次都让他的龟头直接插入子宫,仿佛要将他整个熔进自己的身体里。

她不需要他的回应,甚至不需要他的配合。她需要的,只是占有。彻底地,完全地,占有这个她爱到发疯的男孩。

“小秋……我爱你……”她一边让他在自己体内横冲直撞,一边在他耳边痴迷地呢喃,“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汗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从她的脸颊滑落,滴在秋海紧闭的眼角。

秋海依旧沉默着。他的身体被迫承受着欢愉与痛苦交织的浪潮,灵魂却早已抽离,漂浮在半空中,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看着那个在他身上驰骋的,疯狂的女人,他看着那个躺在床上,像破布娃娃一样任人摆布的自己。

就在晴音再次强迫秋海把自己填满的瞬间,整个房间,连同窗外的整个世界,突然陷入了一片彻底的黑暗——停电了。

“啊嘞?”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晴音的动作停了下来,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怎么回事……”晴音从秋海身上爬起来,疑惑地看向窗外。整个街区都漆黑一片,没有一丝灯光。

“怎么回事…”她自言自语着,摸索着解开了秋海手上的镣铐,然后披上一件睡裙,“你待在这里别动,我出去看看。”

她打开房门,摸着黑,小心翼翼地走进昏暗的走廊。

就在她走到楼梯口的瞬间,几道幽绿色的光点,在黑暗中猛地亮起。

紧接着,几道迅捷如鬼魅的黑影,从楼梯下方无声无息地涌了上来。他们动作整齐划一,配合默契,瞬间就将晴音包围。

晴音的心脏猛地一缩。

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她看清了来人的样子。

那是五六个全副武装的身影。

他们穿着黑色的紧身作战服和战术背心,脸上戴着防毒面具和夜视仪,手中握着装有消音器的mp5冲锋枪。

冰冷、专业,充满了致命的压迫感。

几人身上的防具和装具不是任何军警的制式款,明显是谁家的私兵。

突然,一个身影从他们身后走了出来。

她没有戴面具,也没有拿武器。她脱下了头上的夜视仪,露出了那张晴音在梦里撕碎了无数次的、精致而又从容的脸庞。

桐原咲夜。

她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外面套着一件合身的战术背心,下身是深色的工装裤和战术靴。

她看着晴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褐色的眼眸在黑暗中,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潭。

“放了他。”咲夜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晴音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明白了。

停电,这些人……都是她搞的鬼!

一股被侵犯了领地的狂怒,瞬间淹没了她的理智。

“你休想!”晴音尖叫一声,转身就往房间里冲。

她冲进房间,一把将还没反应过来的秋海从床上拽了起来,将他瘦弱的身体挡在自己身前。

然后,她摸索着从书桌上抄起一把美工刀,将冰冷的刀刃抵在了秋海脆弱的脖颈上。

“别过来!”晴音挟持着几乎赤裸的秋海,一步步退到走廊里,对着咲夜和那些武装人员嘶吼,“你们再敢靠近一步,我就杀了他!”

秋海的身体因为恐惧和寒冷而剧烈地颤抖着,脖颈上冰冷的触感让他连大气都不敢出。

咲夜的眉头微微皱起,她抬起手,做了一个“停止前进”的战术手势。那些武装人员立刻停下脚步,手中的枪口依旧稳稳地指着晴行。

“椎名晴音,你冷静点。”咲夜的声音依旧平静,“你这么做是犯法的。”

“犯法?那你们闯进来就不犯法吗?!而且我爱他!这有什么错!”晴音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如果不是你,小秋根本不会变成这样!”

咲夜看着情绪激动的晴音,又看了看她怀里瑟瑟发抖、脸色惨白的秋海,眼中闪过一丝疼惜。

“椎名小姐,请你冷静一下”咲夜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又坚定,但这次仿佛在滴着血。

“闭嘴!”

“椎名小姐,你既然认定秋海君是你的爱人,为什么还要用武力强迫他待在你身边呢?除非…”

“我让你闭嘴!!!”晴音尖叫着,手中的美工刀又贴近了秋海的皮肤一分,划出了一道小伤口,血珠顺着刀刃滴下来。

“你自己也知道的吧,他并不爱你”

这次晴音的反应倒没有太激烈。

“过来”晴音冷冷的说道,脸上满是失落“装备脱了,就咱们三个,好好聊聊”

“好。”

咲夜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始一件件脱下自己身上的装备。她把所有东西都扔在地上,最后只剩下一身单薄的防红阻燃紧身衣。

“现在我没有威胁了。”咲夜摊开双手,一步步向晴音走去“我们谈谈,好吗?不要伤害他。”

咲夜最终停下脚步,站在离晴音三四米远的地方。

“晴音学姐,”咲夜的语气软了下来“我知道你很爱他。但是,爱不是占有,更不是伤害。你看看他,他现在很害怕。”

“你懂什么!”

“我懂。因为我也爱他。”咲夜的目光越过晴音,温柔地落在秋海身上“但是我知道,那样的爱并不是小秋想要的。所以,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你毁掉。放了他,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也可以帮你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

咲夜的话,像一把重锤,敲在了晴音的心上。

离开这里……重新开始……

她看着怀里颤抖的秋海,又看了看咲夜真诚的脸,心中那股疯狂的火焰,似乎有了一丝动摇。

就在她犹豫的瞬间,咲夜又向前走了一步。

“把刀放下,一切都可以谈。”

近了。

那个女人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晴音能清晰地看到她脸上那份从容和自信,那份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该死的优雅。

凭什么?

凭什么你一出现,就要夺走我的一切?

凭什么你可以这么轻易地说出“爱”这个字?

凭什么你可以决定我和小秋的未来?

妒火,在一瞬间以燎原之势再次吞噬了她全部的理智。

不!

我不能把小秋交给你!

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你去死吧!”

晴音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她猛地推开怀里的秋海,用尽全身的力气,握着美工刀,朝着近在咫尺的咲夜冲了过去。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咲夜完全没想到她会突然放弃人质,转而攻击自己。她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但已经来不及了。

“噗嗤——”

锋利的刀刃,深深地捅进了咲夜毫无防备的脖颈,割断了她的颈动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咲夜的眼睛猛地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这个满脸狰狞的女人。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涌出的只有大量的鲜血。

她的身体晃了晃,然后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大小姐!”

那几个私兵发出了惊恐的怒吼。

看到咲夜倒在血泊中,他们所有的冷静和专业都在瞬间土崩瓦解。

“开火!”

不知是谁下达了命令。

下一秒,走廊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枪声。装有消音器的冲锋枪喷吐出密集的火舌,子弹如雨点般朝着晴音倾泻而来。

“晴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被推倒在地的秋海,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扑了过来,用自己瘦弱的身体,将晴音死死地压在了身下。

“噗!噗!噗!”

子弹穿透血肉的声音接连响起。

秋海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温热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晴音的脸颊和睡裙。

晴音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呆呆地看着趴在自己身上,双腿血肉模糊的秋海,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到无法呼吸。

“小……小秋……”

“对不起……晴姐……”秋海看着她,脸上却露出了一个解脱般的微笑,“我……好像……只能用这种方式……保护你了……”

他说完,头一歪,便失去了意识。

“不——!小秋——!”

晴音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她抱着秋海瘫软的身体,悔恨和绝望的泪水疯狂涌出。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杀了人……我害了小秋……

我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

就在她抱着秋海痛哭悔恨的时候,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猛地炸开。

轰——!

原来是私兵们射出的流弹打穿了墙壁里的燃气管道。密集的火花瞬间引燃了泄漏的瓦斯,引发了剧烈的爆炸。

炽热的冲击波夹杂着火焰,瞬间吞噬了整个走廊。那几个私兵连同咲夜的尸体,在千度高温中被瞬间气化,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整栋小楼的半边都被炸塌了,浓烟和火焰冲天而起。

而被压在秋海身下的晴音,以及她怀里的秋海,却因为处在爆炸的死角,奇迹般地没有受到冲击波的直接波及。

晴音从剧烈的震动和耳鸣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化为一片火海的家,又看了看怀里奄奄一息的秋海。

一个念头在她混乱的脑海中变得无比清晰,必须救他。

她颤抖着,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按下了那个她这辈子都不想再按的号码。

“喂……救护车……快来……我家……爆炸了……”

……

白。

无尽的白。

天花板是白的,墙壁是白的,被子是白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钻进我的鼻腔,提醒着我还活着。

我缓缓地转动眼珠,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晴姐。

她瘦了很多,眼窝深陷,脸色憔悴得像树皮。那双曾经像晴空一样的天蓝色眼眸,如今黯淡无光,布满了血丝。

看到我醒来,她先是一愣,随即扑了过来,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小秋!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喉咙里却只能发出沙哑的、意义不明的音节。

我动了动身体,想要坐起来。

然后我注意到了,我的腿没有感觉。

从腰部以下,是彻底的麻木,仿佛那已经不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我低头看去,看到两条腿被包裹在厚重得夸张的石膏里,从脚尖一直延伸到大腿根部,像两根沉重的水泥柱。

“我的腿……”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晴姐的哭声更大了。她把脸埋在我的手背上,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走进来的是一对中年男女。

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深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但眉宇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女人则是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裙,妆容精致,眼神却透着深深的忧虑。

是伯父和伯母。椎名海斗,椎名美月。我的养父母,晴姐的亲生父母。

他们常年奔波于海外,我和晴姐一年也见不到他们几次。印象中,他们总是行色匆匆,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属于机场和酒店的味道。

“秋海,你醒了。”伯父走到床边,声音低沉而威严。

“感觉怎么样?”伯母的语气则温柔许多,她伸手理了理我额前凌乱的头发,眼中满是心疼。

“我的腿……”我看着他们,重复着刚才的问题。

伯父和伯母对视了一眼,神色都黯淡了下来。

“医生说,”伯父叹了口气,艰难地开口,“子弹……把你的腿骨和神经都打碎了。虽然手术很成功,保住了你的腿,但是……但是……”

“你可能会瘫痪,秋海。”伯母接过了话,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以后……可能都站不起来了。”

瘫痪…

在这一瞬间,这个世界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和色彩。

我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他妈的,开什么玩笑啊。

下半生再也不能站立,再也不能走路,永远被困在轮椅上受人照顾。

和咲夜的从前像走马灯一样闪烁,她死了。为了救我,被我姐姐杀死了。

而我,为了保护杀死她的凶手,变成了一个残废。

真是可笑。

我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秋海!你别这样!你别吓我们!”伯母慌了,紧紧抱住我。

“没事的,秋海,没事的!”晴姐也哭着说,“医生说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只要好好做复健,就还有机会!”

“我们已经联系了德国一家最好的疗养院。”伯父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那里的康复医疗是世界顶级的。我们会把你送到那里去,接受最好的治疗。”

去德国?

如果真的能离开的话…也好。

“我也要去!”晴姐突然抬起头,眼神异常坚定地看着父母,“我要去照顾小秋!”

“胡闹!”伯父呵斥道,“你还有学业!而且你一个人在国外,怎么照顾他?”

“我不管!”晴姐的态度强硬得惊人,“小秋是因为我们家才变成这样的!我要负责!如果你们不让我去,我就自己退学打工赚钱去德国!”

看着女儿决绝的样子,伯父和伯母再次沉默了。

他们或许是累了,或许是被女儿的执着打动了。最终,伯父疲惫的叹了口气。

“……好吧。机票已经订好了,三天后出发。晴音,在德国,你要好好照顾弟弟。”

说完,他们没有再多停留。公司还有一堆事务等着他们处理。他们又叮嘱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病房里,又只剩下我和晴姐两个人。

她握着我的手,脸上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种让我不寒而栗的、得意的微笑。

“太好了,小秋。以后,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我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像一个断了线的木偶。

那几天我的意识一直都是很模糊的,直到出院后才开始清醒。

……

椎名家的小楼被毁于一旦。

半边楼体在爆炸中化为焦黑的废墟,另外半边也布满了裂痕,被警戒线封锁着。他们暂时住进了父母名下的一间高级公寓里。

回去收拾行李的那天,秋海坐在轮椅上,看着那片废墟,面无表情。

晴音则显得有些心虚,不敢多看。

那场爆炸被定性为了一场意外的瓦斯泄漏事故。

所有的证据,所有的尸体,都在那场大火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人怀疑他们。

在所有人眼中,他们只是两个幸免于难的可怜孩子。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那片废墟下埋着什么。

在日本的最后一晚,公寓的房间里很安静。

晴音已经收拾好了两个人的行李。她给秋海洗了澡,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他抱到床上。

他的双腿打着厚重的石膏,像两截没有生命的木桩,沉重地摆放在那里。晴音跨坐在他的身上,低头看着他。

“小秋,”她轻声说,“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秋海没有反应。

“以后,不会再有人把我们分开了。”她俯下身,轻轻吻着他的嘴唇,“从今以后,你只有我了。”

她的手,开始熟练地解开他睡衣的扣子,然后是她自己的。

她握住他早已麻木,只是生理性的硬挺着的肉棒,引导着它,缓缓地插进自己的阴道。

整个过程,秋海没有一丝反抗,也没有一丝回应。他就像一个精致的人偶,任由她摆布。

“小秋……看着我……”

晴音在他的身体里缓缓起伏,喘息着,乞求着。

秋海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那双绯红色的眼瞳里没有了恨意和恐惧,只剩下一片空洞。他看着她,嘴角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好。”他的声音轻的像羽毛落地。

晴音的眼中瞬间迸发出了狂喜的光芒。

她以为他原谅了她,接纳了她。

她激动地加快了动作,在他身上疯狂地索取着,仿佛要将这迟来的幸福,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而秋海只是含着眼泪,微笑着承受着这一切。

如何呢?又能怎?

反正,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

……

三天后,法兰克福机场。

刺眼的阳光穿过巨大的玻璃幕墙,给航站楼里来来往往的金色面孔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空气中混合着咖啡、香水和一种陌生的味道。

我坐在一辆机场提供的轮椅上,打着石膏的双腿直直的架在轮椅的踏板上。

晴姐推着我,脚步轻快,脸上洋溢着一种近乎雀跃的兴奋。

我们身上穿着一套情侣款的休闲卫衣,米白色,胸口印着一只歪着头的可爱柴犬。

她的那件是一米八的大小,下摆一直垂到了腰部,遮住了热裤的大半,只露出充满活力的修长双腿,脚上是一双运动鞋和白色短棉袜。

我的则是合身的尺码,搭配着一条宽松的运动长裤,遮住了大半的石膏。

“小秋你看!那个人的头发是红色的诶!好厉害!”晴姐像个第一次进城的乡下丫头,看什么都新鲜。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高大的日耳曼人,听不懂的语言,墙上陌生的文字。

这里的一切都在提醒我,我来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

晴姐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我内心的沉重,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

几个月的时间,在规律的治疗和无尽的等待中悄然流逝。

疗养院在德国南部的巴伐利亚,风景如画,空气清新。

疗养院坐落在宁静的郊区,被大片的森林和草地环绕。

我经历了几次痛苦的手术,腿骨里被植入了冰冷的钢钉和金属板。

医生说恢复得不错,但神经的损伤是不可逆的。

拆掉石膏的那天,我没有想象中的激动。

那两条苍白、瘦削、布满手术疤痕的腿,依旧像不属于我一样,软绵绵地垂着,无法动弹也没有任何知觉——我彻底截瘫了。

为了防止肌肉萎缩和足下垂,我必须二十四小时佩戴着一副黑色的、由碳纤维和塑料制成的踝足矫形器。

那东西从我的小腿肚一直包裹到脚底的前脚掌,通过魔术贴牢牢固定,强行让我的脚踝保持在九十度的位置。

穿上长裤倒也看不出什么,但每晚晴姐帮我脱下它,进行按摩和清洁时,那冰冷的、属于残疾人的标志,都在无声地嘲笑着我。

搬出疗养院后我们并没有回到日本,而是在附近一个安静的小镇上租了一间带阁楼的公寓。

晴姐在镇上一家面包店找了份兼职,每天起早贪黑,回来时身上总是带着一股甜腻的奶油和面包的香气。

她的德语依旧说得磕磕巴巴,只会那几句“早上好”、“谢谢”、“多少钱”,但凭着那张人畜无害的漂亮脸蛋和永远元气满满的笑容,在周围的人缘也很不错。

而我,则成了真正的“家庭主夫”,不仅负责每天的一日三餐,还利用自己的绘画技能,在网上接一些插画和人设的稿子。

日本的二次元文化在海外意外地受欢迎,我的收入竟然也还算可观,加上晴姐的工资,支付完房租和我们两个人的日常开销后还有不少剩余。

生活似乎就这么稳定了下来,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日复一日,平淡而规律地运转着。

这天下午,天气很好。

晴姐推着我,来到了镇中心的一家露天咖啡馆。

她穿了一件淡黄色的碎花连衣裙,脚上是一双白色的小皮鞋和同色的棉质短袜,金色的长发扎成一个清爽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我则是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卡其色休闲裤,脚上的矫形器被包裹在白色的运动袜和一双崭新的运动鞋里。

“您好,我想要那个……那个圆圆的,上面有白色的……” 晴姐指着橱窗里一个洒满糖霜的甜甜圈,努力地组织她可怜的词汇。

“您好,请给我们来一个柏林甜甜圈,再加一杯热可可,谢谢。”

店员是个热情开朗的德国大妈,她笑着把东西递给我,又冲着晴姐眨了眨眼:“你的男朋友真棒!”

晴音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她只能傻笑着点头,心里却甜得冒泡。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几个月我天天都在教她德语,可她的语言天赋,大概和她的料理天赋一样,无限接近于零。

“你什么时候才能自己点单?”

“诶嘿,有小秋在不就好了嘛。”她嬉皮笑脸地糊弄过去。

就在这时,两个熟悉的身影朝着我们走来。

“Akimi!Harune!你们也在这里啊!”说话的是一个高挑的女孩,一头火红色的短发在阳光下像一团燃烧的火焰,鼻梁上架着一副时尚的黑框眼镜,嘴角总是挂着爽朗的笑容。

她叫莉娜,是晴姐在面包店的同事,一个土生土长的德国女孩,热情、直接,还有点人来疯。

她身上穿着店里的工作服,外面套着一件印有乐队logo的旧夹克,充满了朋克气息。

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比她还要高出一个头的年轻男人。

他有着一头柔顺的浅棕色短发和一双温和的、湖水般的蓝色眼睛,鼻梁高挺,身材清瘦,穿着一件干净的亚麻衬衫和牛仔裤,浑身散发着一种古典学者的安静气质。

他叫卢卡斯,是一个天赋异禀的艺术生,也是我在网上的粉丝之一。

我们通过邮件一来二去,也成了朋友。

“莉娜,卢卡斯。”我朝他们点了点头。

“我的天,晴音,你点的又是黑森林蛋糕?你上辈子是黑森林蛋糕变得吗?”莉娜一屁股坐下来,毫不客气地用叉子叉走了一小块晴姐盘子里的蛋糕。

“好吃嘛!”晴姐含糊不清地抗议,嘴里塞满了奶油和巧克力。

莉娜翻了个白眼,转头看向我,眼神立刻变得温柔起来,仿佛在看什么易碎的瓷器:“秋海,今天感觉怎么样?腿还疼吗?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不用了,谢谢。”我嘴角抽了抽。莉娜什么都好,就是总把我当成需要特殊看护的吉祥物,这让我有点不爽。

卢卡斯则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从帆布包里拿出一本画册:“秋海,我上次跟你提到的,关于德国表现主义的画册,我带来了。我觉得他们的构图和用色,也许能给你一些新的灵感。”

“太好了。”我的眼睛亮了起来。

和卢卡斯聊天总是一件很愉快的事,他懂我的画,也懂我想在画里表达的东西。

我们很快就沉浸在了关于艺术的讨论中,完全忽略了旁边的两个女人。

“喂喂,你们两个书呆子,不要无视我们啊!”莉娜不满地敲了敲桌子,“说点我们也能听懂的嘛!比如……晴音,你昨天教我的那句日语怎么说来着?‘八嘎’?”

“是‘笨蛋(Baka)’啦!”晴姐纠正道。

“对对,Baka!你看,我学的很快吧!”莉娜得意地朝我挤了挤眼,“秋海,你姐姐真是个可爱的Baka。”

我:“……”

晴姐:“?”

看着晴姐一脸茫然,完全没听懂莉娜在损她,我忽然觉得有点想笑。这种鸡同鸭讲的日常,毫无逻辑,却也真实。

卢卡斯看着我们,温和地笑了笑,用英语对我说:“你的德语进步很快,但晴音的……似乎还在原地踏步。”

“她把所有的技能点都加在了运动和热情上。”我用英语回答,顺便瞥了一眼还在和蛋糕作斗争的晴姐。

夕阳西下,我们将近分别的时候,莉娜突然凑到我耳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喂,秋海,说真的,你姐姐这么可爱,又这么能干,你难道就没点想法?近水楼台先得月哦!”

我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晴姐和卢卡斯都疑惑地看了过来。

“莉娜,你喝多了吗?”我冷冷地看着她。

“开个玩笑嘛,别这么认真。”莉娜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然后又用一种“我懂的”眼神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过说真的,你们两个看起来真的很般配。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觉得哦,店里的贝克曼大妈她们都说,你们就像一对从日本漫画里走出来的小情侣。”

我感到一阵反胃。小情侣?我们?她到底知不知道,在那些看似温馨的日常之下,埋藏着怎样肮脏和扭曲的秘密。

“我们回家了。”我不想再待下去,转动轮椅的轮子,示意晴姐。

“啊?哦,好。”晴姐不明所以,但还是站起身,和莉娜他们告别,然后推着我离开了咖啡馆。

回家的路上,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晴姐还在回味着刚才的黑森林蛋糕,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

我看着她无忧无虑的背影,又想起了莉娜的话。

般配吗?或许吧。

一个施暴的疯子,和一个无法逃脱的残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

周末,晴姐一大早就把我从床上挖了起来,兴致勃勃地宣布要去湖边野餐。

小镇外有一片开阔的森林湖,湖水清澈,四周绿草如茵,是本地人最喜欢的周末休闲去处之一。

晴姐穿了一件白色的泡泡袖衬衫,搭配一条高腰的蓝色格子背带裙,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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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显眼的,是她腿上那双几乎及膝的白色棉质长袜,袜口有着可爱的蕾丝花边,配上她脚上那双圆头的棕色小皮鞋,充满了童话般的少女感。

她甚至还戴了一顶草编的遮阳帽,金色长发扎成一条马尾辫,活力十足。

我则被她套上了一件浅蓝色的Polo衫和一条白色的休闲短裤。

因为是外出,晴姐特意给我换了一双崭新的白色运动袜,袜口刚好没过脚踝,矫形器包裹在袜子外面,被鞋子和裤腿遮住了大半。

“出发!”

她像一头精力过剩的哈士奇,把巨大的野餐篮放进轮椅坐垫下方的储物袋,然后给我系上安全带,推着我朝着湖边的方向一路小跑。

轮椅在石子路上颠簸着,我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被颠出来了。

“晴姐!你慢点!这是轮椅,不是军车!”

“马上就到平地了嘛!再坚持一下!”

到了湖边,她选了一块靠近水边的、有巨大橡树遮阴的草地。

然后开始布置野餐垫。

那块两米见方的格子布在她手里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不是这里被风吹起,就是那里被她自己绊到。

最后,她手忙脚乱地把野餐垫铺好,已经出了一头薄汗。

我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表演。有时候我真的怀疑,她的运动神经是不是只在特定项目上生效。

她从篮子里把食物一样样拿出来。

有她自己烤的、形状有些歪歪扭扭但味道还过得去的黄油曲奇;有镇上面包店买来的、夹着厚厚奶酪和火腿的碱水面包;还有一大盒洗得干干净净的、红得发亮的草莓。

“小秋,张嘴,啊——”她叉起一块最大的草莓,像喂雏鸟一样递到我嘴边。

我偏过头躲开:“我自己有手。”

“哎呀,别客气嘛。”她固执地把草莓又凑了过来。

我拗不过她,只好张嘴把草莓吃了进去。酸甜的汁水在口腔里爆开,味道确实不错。

她看到我吃了,立刻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傻笑。

吃完东西,她在草地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像一只晒太阳的猫。

湖面波光粼粼,微风吹拂,带来了青草和泥土的芬芳。

远处有孩子在嬉笑打闹,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美好。

“好舒服啊……”晴姐打了个哈欠,眼睛眯了起来,“小秋,我有点困了。”

她说着,就挪了过来,很自然地躺下,然后把头枕在了我的大腿上。

我的身体瞬间僵硬了。

“喂,你干什么?”

“借你的腿枕一下嘛,”她闭着眼睛,声音含糊不清,“轮椅坐着不舒服,躺在草地上又有点硌得慌……你的腿……刚刚好。”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毛茸茸的金色脑袋就在我的腿上蹭了蹭。

……

我低头看着她。

阳光透过橡树的枝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的睫毛很长,像两把小小的扇子,随着均匀的呼吸微微颤动。

睡着了的她,没有了平时的咋咋呼呼,显得格外安静和……无害。

我的腿,没有任何感觉。

我感觉不到她头发的柔软,也感觉不到她脑袋的重量。

它们就像两条不属于我的、没有生命的物体,此刻正被她当成一个枕头。

这真是……再讽刺不过了。

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如果那一切都没有发生。

或许,现在我们依旧在日本,过着吵吵闹闹的日常。

我会考上理想的美术高中,然后是大学,成为一个真正的漫画家。

而她,会继续当她的运动笨蛋,或许会成为某个运动社团的主力,在赛场上挥洒汗水。

我们会在同一个屋檐下,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

或许,我也会在某个午后,像现在这样,让她枕着我的腿睡觉。

那时候的我,一定能感觉到她发丝的触感,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温度,会因为这份亲密而心跳加速。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剩下麻木。

我抬起手,想要触摸她的脸颊,手指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我忘不掉咲夜倒在血泊里那双逐渐失去神采的眼睛,忘不掉冰冷的手铐,和身体被贯穿时的屈辱与剧痛。

更忘不掉她在我耳边,用哭腔和喘息说出的那些扭曲的爱语。

这些记忆,像跗骨之蛆,日日夜夜啃噬着我的灵魂。

可偏偏,日复一日的相处,又让我对这份痛苦产生了该死的习惯。

她为我做饭,为我洗澡,为我穿衣。

她把我从床上抱到轮椅上,再从轮椅上抱回床上。

她的怀抱,是我如今唯一能感受到的温暖。

我的生活,我的一切,都建立在她的身上。

我恨她,却又离不开她。

我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冲动。如果我现在掐死她,是不是一切就都结束了?

我的手,慢慢地,慢慢地,移向了她纤细的脖颈。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皮肤的瞬间,她忽然在梦里咂了咂嘴,含糊不清地呓语道:“小秋……的腿……好舒服……”

我的手,如同触电般,猛地缩了回来。

我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缓缓吐出。

椎名秋海,你真是个废物。

你就这么点出息吗?

我放弃了。就像过去无数次一样,我选择了放弃。

太阳渐渐西沉,金色的余晖洒满湖面。

我的腿开始传来一阵阵酸麻的不适感。

虽然没有痛觉,但长时间保持一个姿生,血液不循环的感觉还是让我非常难受。

“晴姐,起来了。”我推了推她的肩膀。

她没反应,睡得很沉。

“喂,太阳下山了,该回去了。”我加大了力道。

“唔……再睡五分钟……”她翻了个身,把脸埋得更深了。

一股无名火“噌”地一下就窜了上来。

不仅仅是因为腿不舒服,更是因为这份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对自己身体的无力感。

我无法自己站起来,无法自己挪动,甚至无法让枕在我腿上的人离开。

我的一切,都必须依赖她。

“椎名晴音!我让你起来!”我几乎是吼了出来,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沙哑。

晴姐被我这一下彻底吼醒了。她猛地坐起来,一脸茫然地看着我,头发乱得像个鸡窝。

“小、小秋?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我指了指已经快要落到地平线下的太阳,“你打算让我在这里坐一夜吗?”

我的语气很冲,充满了不耐烦和压抑的怒火。

晴姐愣住了,她看着我愤怒的脸,又看了看我的腿,瞬间明白了什么。她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随即又涨得通红。

“对、对不起!小秋!我……我睡过头了!你的腿是不是很难受?我马上……马上……”

她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东西,慌乱中还打翻了没喝完的果汁,弄得野餐垫上一片狼藉。

看着她笨手笨脚的样子,我心里的火气更盛了。

“别弄了!先推我回去!”

“哦!好!好!”

她三下五除二地把东西胡乱塞进篮子里,然后走到我面前,蹲下身。

“小秋,我抱你。”

她说着,就熟练地将一只手穿过我的腋下,另一只手托住我瘫软的膝弯,腰部一用力,就将我整个人从草地上抱了起来。

我的身体很轻,她抱我毫不费力。

我被她以一种公主抱的姿势抱在怀里,脸颊几乎贴着她的胸口。

我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混合着汗水和青草味的、属于少女的清新气息。

我甚至能感觉到她因为用力而加速的心跳。

这个姿势让我感到无比的屈辱。

她小心翼翼地把我放回轮椅上,细心地帮我调整好坐姿,系上安全带。

“对不起,小秋……我不是故意的……”她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歉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我没有理她。

回家的路,格外漫长。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有轮椅滚动的声音和她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刚才在湖边的宁静和美好,仿佛只是一个短暂的幻觉。幻觉破灭后,剩下的,依旧是这令人窒息的、无法挣脱的现实。

出租屋的卧室里,空气黏稠而温热。

厚重的窗帘隔绝了窗外的月光,只留下一片暧昧的黑暗。

床铺因为不堪重负,发出一阵阵有节奏的“嘎吱”声,与房间里粗重的喘息和黏腻的水声交织在一起。

我躺在床上,双手被她举过头顶,用一只手牢牢地禁锢着。

她跨坐在我的身上,金色的长发像瀑布一样散落下来,拂过我的胸口,带来一阵阵酥麻的痒意。

她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她随着动作剧烈起伏的肩膀和那对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的、小巧而柔软的xx。

汗水顺着她的脖颈滑落,滴在我的身上,滚烫。

“小秋……小秋……”

她一边疯狂地摆动着腰肢,让我的xx在她的xx里研磨、冲撞,一边用一种近乎痴迷的、破碎的声音不断呼唤着我的名字。

我已经不再反抗了。

甚至,我的身体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

当她柔软湿热的阴道将我完全包裹时,当她在我体内收缩、绞紧时,一种纯粹的、生理性的快感会像电流一样传遍四肢百骸。

在欲望的浪潮中,所有的痛苦、仇恨、屈辱,都会被暂时地冲淡。

“啊……要……要去了……”她突然加快了速度,每一次都像是要将我吞噬殆尽。

她的身体开始剧烈地痉挛,下体的嫩肉疯狂地收缩、吮吸着,带给我一阵灭顶般的快感。

我再也无法忍耐,低吼一声,将积攒已久的精液灌进了她的子宫。

一轮结束,她瘫软下来,像一滩融化的蜜糖,趴在我的身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房间里恢复了片刻的安静,只剩下两人逐渐平复的心跳声。

我以为今晚就到此为止了。

但她很快又抬起头,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她低下头,用舌头舔去我嘴角的汗水,然后送上一个深吻。

“小秋……我还要……”

她翻了个身,将我因为瘫痪而无法动弹的双腿架在她的肩膀上,然后扶着我的肉棒再次坐了下去。

新一轮的征伐,再次开始。

……

不知过了多久,当窗外的天色已经开始泛起一丝微光时,这场疯狂的欢爱才终于迎来了尾声。

我彻底脱力地躺在床上,感觉身体里的每一丝力气都被榨干了。

晴姐也同样精疲力竭,她侧躺在我身边,像只心满意足的猫,将头埋在我的颈窝里,平稳地呼吸着。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就在我以为她已经睡着了,准备闭上眼睛的时候,她却忽然动了动。

她撑起上半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白色的信封。

我心里咯噔一下。

她打开台灯。柔和的橘色光芒瞬间照亮了房间的一角,也照亮了她脸上那种混杂着紧张、期待和一丝不安的复杂表情。

她从信封里抽出一张折叠着的纸,在我面前展开。

那是一份德文的体检报告,最下面那行加粗的字体格外显眼:

【Schwangerschaft, 6. Woche.】

(妊娠,第六周。)

……

我看着那份报告,又抬起头,看着晴姐那张写满了紧张的脸。

她咬着嘴唇,天蓝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像一个等待法官宣判的囚徒。

她在害怕。

她在害怕我的反应。

害怕我会像之前一样愤怒、嘶吼,甚至……绝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一秒,两秒,十秒……

我忽然感觉,压在心头那块沉重无比的巨石,在这一瞬间,悄然崩解,化为了粉末。

我笑了。

不是冷笑,不是苦笑,而是一个发自内心的、无比释怀的笑容。

我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大半年来所有的压抑、痛苦和矛盾,都随着这口气一起,彻底吐出身体。

晴姐看到我的笑容,整个人都呆住了。她大概预想过我的一万种反应,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

“小、小秋?”她试探性地叫了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她的皮肤很烫,还残留着情欲的潮红。

原来如此。

当一个人彻底放弃了希望,彻底输掉了所有的一切之后,反而会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般的平静,今天终于知道这句话代表着什么了。

“太好了。”我看着她,轻声说。

晴姐的眼睛猛地睁大了,豆大的泪珠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但这一次,不再是悔恨或痛苦的泪水,而是狂喜。

“小秋!你……你真的这么想吗?”她扑过来,紧紧地抱住我,把脸埋在我的胸口,放声大哭起来,“太好了……太好了……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会讨厌他……”

她一边哭,一边语无伦次地说着。

“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不,是我们的孩子……我会给他买最漂亮的衣服,最好的玩具……我会教他认字,教他画画……不,画画还是你来教比较好……小秋……谢谢你……谢谢你……”

我任由她抱着,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颤抖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一个终于得到心爱糖果的孩子。

我看着天花板,嘴角的笑意,愈发地温柔。

咲夜,对不起。没法与你在天上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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