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认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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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色刚蒙蒙亮,罗隐在干娘潘英那带着过分殷勤和隐秘喜悦的张罗下,胡乱扒拉了几口早饭,便怀着一种做了亏心事般的忐忑,返回了自己家中。

一进门,母亲林夕月看似随意地询问他,目光却如同细密的筛子,在他脸上身上来回扫视:“在人家那儿吃的咋样?夜里睡得还踏实不?你李大爷和潘大娘,没亏待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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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隐面色不自然地僵了一下,眼神有些飘忽,一一作答,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虚浮:“都……都还好……潘大娘……李大爷……都……都挺热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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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犹豫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提起了昨晚老李提议、让他认潘英为干娘的事情。

这话刚一出口,母亲林夕月的神色骤然一变!

她那双漂亮的杏眼瞬间眯了起来,目光变得极其犀利,如同两把淬了冰的刀子,死死地钉在罗隐脸上,声音也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审问:

“小混蛋!你肚子里又在咕嘟什么坏水?打什么见不得人的主意呢?!嗯?!”

罗隐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凌厉气势吓得一哆嗦,连忙瞪大了一双努力装出来的、无比无辜的眼睛,语气带着委屈辩解道:“娘……您……您说什么呀?是……是李大爷他非要让我认的……我……我也没法子……”

母亲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仿佛要从中揪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心虚,她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追问:“那……你当时同意了?”

罗隐只觉得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犹豫了一会,在母亲那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目光逼视下,最终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蝇:“嗯……当时……那个情况……我也……我也没法拒绝……所以……”

母亲闻言,仿佛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炕沿上站了起来,声音尖利地叫道:“你想都别想!给老娘记住了!你这辈子,就只有我一个娘!别的什么阿猫阿狗,休想沾边!”

罗隐没想到母亲的反应居然会如此激烈和巨大,吓得立刻紧紧地闭上了嘴巴,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上午时分,李大爷果然领着精心打扮过、脸上带着掩饰不住期盼的潘英,亲自登门拜访。

寒暄没几句,便再次提起了让罗隐认潘英当干娘的事情。

母亲林夕月坐在那里,面色瞬间有些不好看,如同笼罩了一层寒霜。

她目光带着审视与压抑的愤怒,再次狠狠地剜了站在一旁的罗隐一眼,那眼神凌厉得让他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墙角里。

碍于情面,母亲不好直接发作,只好强挤出一丝笑容,语气委婉地拒绝道:“李哥……你看你……这说的哪里话?你家不是已经有泰迪了吗?那孩子又高又壮,跟个小牛犊子似的……比我家这个豆芽菜可强太多了……我看啊,这事儿……怕是不太合适……”

李大爷一听,脸上立刻露出急切的神情,连忙上前一步,搓着手劝解道:“哎呦我的夕月妹子哎!你看你这话说的……太外道了不是?我家那个不争气的畜生……给豆丁提鞋都不配!实在是……实在是泰迪他娘,打心眼里喜欢豆丁喜欢得不得了……你看……你就行行好,满足了她的这个心愿吧……你放心!豆丁呢,只认英子当干娘,还管我叫大爷,咱这关系,不乱!”

母亲再次摇了摇头,态度依旧坚决,找了个借口:“不是我不想答应……李哥,嫂子,主要是……就怕我家这孩子调皮捣蛋,没个轻重……到时候给嫂子添乱,惹嫂子生气,我这心里头可就过意不去了……”

潘英在一旁听着,目光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焦急。

她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夕月妹子……你……你还怕我今后会亏待了豆丁不成?你放心……只要你点这个头,从今往后,我就把豆丁当成自个儿的亲生儿子看待!求求你了……我……我实在是太喜欢这孩子了……”

母亲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又抛出一个顾虑:“嫂子……主要是……你家泰迪要是知道了……他能乐意吗?那孩子性子烈,不得又哭又闹,搞得两家都不安生?”

李大爷闻言,把眼一瞪,满不在乎地一挥手,语气凶狠地说道:“他敢!那个小畜生要是敢说一个‘不’字,老子剥了他的皮!反了他了还!”

泰迪娘潘英也再次抓住机会,苦苦哀求,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妹子……好妹子……你就答应我吧……我求求你了……你放心……我保证,一定会好好劝泰迪,让他和豆丁和好……绝不让豆丁在我那儿吃一丁点儿委屈……”

母亲林夕月看着这对夫妇一唱一和的恳求,又瞥了一眼旁边那个低着脑袋、看不清表情的儿子,脸上写满了无奈。

带着浓浓不舍与明显醋意地叹了一口气。

她目光重新落在罗隐身上,语气变得异常严肃,带着清晰的警告意味:

“那……好吧……娘……同意了……”她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但是!你给我记住了!过去之后,必须给老娘老老实实的!一旦让我知道你敢不老实……或者惹你干娘生气、伤心……看我怎么收拾你!扒了你的皮!”

罗隐听着母亲这看似寻常、实则话里有话的严厉威胁,心里不由得慌张了一下。

他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母亲那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声音讷讷地回应道:“娘,你放心……我……我一定老老实实的……”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对这位新认的干娘,是绝对、绝对做不到“老实”的……

老李和潘英夫妇见林夕月终于松口,顿时大喜过望,脸上乐开了花。

他们当即不再耽搁,生怕夜长梦多似的,立刻领着罗隐,急匆匆地就往村部赶去,要办理正式的认亲手续。

路过村中那条主要的土路时,不少闲来无事的村民看到这奇怪的组合,尤其是潘英那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气和紧紧拉着罗隐的手,都好奇地跟在了他们身后,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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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林夕月远远地跟在后面看着,表情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难堪中夹杂着失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

到了村部,负责登记的金会计接待了他们。

母亲林夕月沉着脸,在那张薄薄的认亲文书上,飞快地、用力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仿佛那笔尖有千斤重。

手续一办完,她甚至没有多看罗隐和潘英一眼,便头也不回地、急匆匆地离开了这个让她感到窒息和难堪的地方。

认亲的土台子上,此刻只剩下潘英和罗隐这一对刚刚在法理上确立了干亲关系的“母子”。

台下围观的、多是些闲着无事的妇女们,得知这二人竟然真的要认干亲,脸上都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嫉妒和酸意。

一个颧骨高耸的瘦削妇人,撇着嘴,酸溜溜地说道:“哟嗬!潘英这是给林夕月那个骚窟窿灌了什么迷魂汤了?居然能让她舍得把自己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心肝宝贝疙瘩,就这么拱手让出来?”

旁边一个惯会搬弄是非的长舌妇,立刻压低声音,带着恶意的揣测接话道:“我看啊……这里头八成有鬼!保不齐是李老歪那个色鬼,把林大美人那个骚货给操舒服了,操服帖了吧?这才换来了她点头……哼,色鬼遇上骚货——懂得都懂!”

又有一个好事的中年妇女,好奇地插嘴问道:“不能吧?李老歪不是早就喝酒把裤裆里那二两肉给喝废了吗?他还能硬气起来?”

先前那个长舌妇脸上露出一种“我什么都知道”的得意神情,神秘兮兮地解释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听说啊,李老歪只是射不出能生根发芽的活种了,可不是那玩意儿彻底蔫吧了!他那根搅屎棍,听说还好端端的能立起来呢!不然,潘英能这么多年没跑?肯定是夜里头还能尝到点甜头呗!”

这些污言秽语、充满恶意的揣测,如同肮脏的泥水,在围观的村民中悄悄流淌。

而台上的潘英,却仿佛充耳不闻,她只是紧紧地、带着一种近乎宣誓主权般的力道,握着罗隐的手,脸上洋溢着一种得偿所愿、扬眉吐气的光彩。

罗隐站在她身边,感受着台下那些混杂着羡慕、嫉妒、鄙夷和好奇的复杂目光,心头也是五味杂陈,既有挣脱母亲掌控的隐秘快感,也有对未知关系的一丝茫然。

村子中央那棵老槐树下,临时搭起了一个简陋的土台。

几位须发皆白、在村里辈分最高、被视为活历史的老人,神情肃穆地端着一个木托盘,上面放着两杯清澈的烈酒。

他们用一根消过毒的缝衣针,极其郑重地,先后刺破了罗隐的食指指尖和潘英的中指指尖。

几滴鲜红的血珠立刻涌了出来,被老人小心翼翼地分别滴入那两杯透明的酒液中。

血滴在酒中迅速晕开、交融,仿佛两条原本不相干的溪流,被迫汇入同一片水域。

随后,老人将这两杯混合了二人鲜血的酒,分别递到潘英和罗隐面前。

这意味着,从今以后,他们二人就要饮下这杯“血酒”,象征着从此血脉相连,祸福与共,成了血浓于水的亲人。

然而,台下围观的人群中,那几个平日里游手好闲、专爱嚼舌根的流浪汉和单身汉,却毫不客气地发出刺耳的起哄和怪笑:

“哈哈哈!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什么认干儿子?我看啊,就是李老歪那个活王八,给他那如狼似虎的婆娘找的一个年轻力壮的小姘头!好让他婆娘偷偷借个种,应付上头那要命的配种令!这绿帽子戴的,还他娘的光明正大了!”

老李一听这话,如同被点着的炮仗,脸上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恼羞成怒地吼道:“张三!我操你祖宗!你个满嘴喷粪、造谣生事的狗杂种!老子忍你很久了!”他如同发怒的公牛,猛地冲下台,就和那个叫张三的流浪汉撕扯扭打在一起,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主持仪式的金会计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拧出水来,他冷着脸,指挥着几个帮忙的村民,毫不客气地将这群专门捣乱、口无遮拦的家伙,连推带搡地“请”出了仪式现场。

转眼间,台上台下,便只剩下潘英与罗隐这一对即将成为干亲的当事人。

谁知,那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者,互相对视一眼后,竟也转向金会计,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要求他暂时离开。

金会计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面对村里这些辈分极高的老人,他也不敢多言,只能讪讪地点了点头,快步走下了土台。

潘英与罗隐二人见状,不约而同地齐齐松了一口气。刚才被台下那些污言秽语和混乱场面架在火上烤的滋味,实在让人如坐针毡,尴尬又难堪。

此刻,台上只剩下他们二人和那几位面容古板、眼神深邃的老者。

气氛重新变得庄重,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诡异的肃穆。

其中一位最年长的老者,颤巍巍地从一个看起来年代久远、漆皮剥落的抽签桶里,取出了这个认亲仪式中最关键、也最让人忐忑的一环。

这是一种听天由命的古老仪式。

签桶里放着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认亲方式纸条,抽到哪一种,二人就必须严格遵照执行,不得有误,否则,这认亲便不算成功,不被祖先和村规认可。

潘英看着那个黑黢黢的签桶,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紧张神色。

她早就听说过这仪式内容的不可预测性,很多方式都超出了常人的理解和接受范围,不由得她不心里打鼓,手心冒汗。

在老者低沉而威严的吟唱声中,潘英和罗隐依次上前,怀着一种近乎虔诚又充满不安的心情,各自从签桶深处抽出了一张折叠着的、泛黄的纸条。

老者将两张纸条接过,缓缓展开,凑在一起仔细辨认。

片刻后,他抬起那双看透世事的浑浊老眼,目光在潘英和罗隐身上扫过,用一种古老而庄重的语调,清晰地宣布了结果:

“哺乳。”

需要女方坦胸露乳,将男方揽入怀中,进行哺乳。以此象征哺育之恩,重塑母子纽带。

“哺乳”这两个字一出口,潘英的身子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脸上瞬间飞起两抹复杂的红晕。

这个仪式,远比她预想的更加私密,更加……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禁忌感。

而罗隐,也是一愣,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潘英,眼神里充满了无措和一丝隐秘的悸动。

没有给他们太多犹豫和准备的时间。

在几位老者肃穆而不容置疑的目光注视下,潘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背对着台下少数被允许留下的、德高望重的旁观者,面向罗隐,手指微微颤抖着,缓缓解开了自己胸前那件旧布衫的纽扣。

一粒,两粒……随着纽扣的解开,一片被阳光晒成小麦色的、略显松弛却依旧饱满的胸膛,逐渐暴露在空气中,也暴露在罗隐近在咫尺的、有些慌乱的目光下。

最终,她将一边的衣襟轻轻拉下,一只沉甸甸、如同熟透木瓜般的乳房,彻底袒露了出来。

那乳晕颜色深褐,范围颇大,顶端的乳头,因为紧张和空气中微微的凉意,而不由自主地变得坚硬、挺立起来。

她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庄重,又混杂着成年女性在少年目光下自然的羞怯。

她伸出双臂,用一种混合着母性的温柔与仪式要求的力道,将尚且有些僵硬的罗隐,轻轻地、却不容拒绝地揽入了自己怀中,让他的头,靠向自己那袒露的胸膛。

罗隐的脸颊,瞬间触碰到了一片温热、柔软而充满弹性的肌肤。

一股混合着汗水、泥土和潘英身上特有气息的味道,猛地钻入他的鼻腔。

他身体僵硬,心脏狂跳,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

他下意识地想要退缩,却被潘英那坚定而温柔的手臂牢牢圈住。

“孩子……别怕……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潘英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温柔,仿佛真的在安抚一个需要哺育的婴孩。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用手托起自己那只沉甸甸的乳房,将那枚颜色深暗、微微硬挺的乳头,轻轻地、试探性地凑近了罗隐因为紧张而微微张开的嘴唇。

罗隐的嘴唇感受到那陌生而奇异的触感——柔软中带着硬粒,温热而充满生命力。

他本能地想要避开,但眼角余光瞥见周围老者那肃穆如同石雕般的目光,以及潘英眼中那混合着恳求、鼓励和一丝不容置疑的坚持,他终于闭上了眼睛,如同一个真正需要母亲哺育的婴儿般,顺从地张开了嘴,小心翼翼地含住了那枚递到嘴边的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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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含住的瞬间,潘英的身体几不可察地轻轻一颤,喉咙里溢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压抑的叹息。

那叹息里,似乎不仅仅是对仪式的遵从,更夹杂了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言说的、复杂的情感涌动。

罗隐起初只是机械地、象征性地含着,没有任何动作。

但潘英的一只手,却开始极其轻柔地、带着一种奇妙的韵律,抚摸着他的后脑和头发,仿佛在引导他,安抚他。

她的另一只手,则轻轻挤压着自己的乳根,仿佛在尝试着,是否能挤出那早已干涸多年的、象征哺育的汁液。

当然,并没有真正的乳汁流出。

但这模仿哺乳的动作本身,这肌肤相亲的紧密,这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的、充满禁忌感的亲密接触,却像一种无形的催化剂,悄然改变着两人之间的气场。

罗隐起初的僵硬和尴尬,在潘英那持续而温柔的抚摸和怀抱中,渐渐融化。

他感受到的,不再仅仅是一个成年女性的身体,更像是一个可以依靠、可以汲取温暖的港湾。

一种久违的、类似于幼时在母亲怀中的安全感,混杂着此刻情境带来的巨大刺激和背德感,如同潮水般涌上他的心头。

他不自觉地,开始用嘴唇更加紧密地贴合、甚至带着一丝细微的吸吮动作,仿佛真的在试图从这干涸的源头汲取某种生命的滋养。

潘英感受着胸前传来的那细微却清晰的吸吮感和少年温热的呼吸,她的眼神,也从最初的紧张和履行仪式的庄重,逐渐变得柔和、迷离,甚至带上了一丝……真实的、母性的怜爱和一种更深沉的、难以名状的羁绊感。

她搂抱着罗隐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些,仿佛要将这个名义上成为她“儿子”的少年,更深地揉进自己的生命里。

时间,在这奇异而静默的仪式中缓缓流淌。

台下老者们的目光依旧肃穆,但空气中原本那份纯粹的仪式感,却似乎悄然掺入了一丝真实的情感流动和关系的重新定义。

这“哺乳”的仪式,不再仅仅是一个形式,它仿佛真的在两人之间,搭建起了一座超越寻常干亲的、更加紧密和复杂的桥梁。

当老者宣布仪式完成,潘英缓缓拉上衣襟时,她和罗隐对视的眼神中,都多了一些之前不曾有的、如同经过共同洗礼后的亲近与微妙默契。

那场掺杂着鲜血、酒液与古老仪式的认亲流程终于走完,村部的文书上,潘英和罗隐这两个名字,被一条无形的线牢牢地拴在了一起,正式确立了这层超越寻常邻里关系的“干亲”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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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一刻起,在罗家村这片土地上,他们二人的命运,至少在明面上,已经被宗族法规和那张薄薄的文书,牢牢地绑定在了一处。

捧着那张墨迹未干的认亲文书,两人一前一后,脚步略显虚浮地走出了村部那间弥漫着陈腐纸张和旧木头味道的屋子。

门外,早已围拢了一大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民,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眼神里闪烁着好奇、嫉妒、鄙夷混杂的光芒。

焦急等待的老李也挤在人群前面,搓着手,脸上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混合着如释重负和隐隐别扭的神情。

见到二人出来,人群立刻如同炸了锅的蚂蚁,开始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起来。

更有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好事者,扯着嗓子,声音里充满了猥琐的起哄意味,大声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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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老李家的媳妇!新得了一个这么俊俏的小白脸儿子,心里头是啥滋味啊?是不是比吃了蜂蜜屎还美啊?”

另一个好事者也立刻跟着煽风点火,语气更加不堪:

“那还用说?这回她潘英可是掉进福窝里喽!家里头,一个黑不溜秋的亲儿子,一个白嫩嫩的干儿子……哇!这他娘的不是黑白双煞凑齐了嘛!往后这日子,可热闹喽!”

“哈哈哈哈……”众人爆发出一阵心照不宣的、充满了恶意揣测的哄堂大笑。

老李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强撑着面子,用一种轻蔑的语气,冲着那些起哄的人嚷嚷道:

“去去去!都他娘的瞎咧咧啥?你们以为村长家的金贵疙瘩,是谁想认就能认的?也就老子老李的媳妇,才有那个魅力!你们?下辈子吧!”

一个满口焦黄牙齿、浑身散发着馊味的闲汉,闻言更是来了劲,吐出极其污秽下流的话语:

“是啊是啊!老李你可是捡着大便宜了!到时候啊,你这黑白两个‘儿子’,背着你这个活王八……一个捅他干娘的骚逼,一个捅他干娘的屁眼……左右开弓,前后夹击!保管爽死你媳妇,也绿透你这老王八!哈哈哈……”

潘英听到这句话,面色刷的红了,羞耻的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老李如同被蝎子蛰了屁股,勃然大怒,额头上青筋暴起,作势就要冲上去和那闲汉拼命:“我操你祖宗!老子撕烂你的狗嘴!”旁边几个还算理智的村民,连忙七手八脚地把他拉住,好说歹说,才将这场即将爆发的殴斗平息下去。

众人又跟着吵吵嚷嚷、污言秽语地闹腾了一阵,见罗隐和潘英只是紧紧地低着头,手牵着手,仿佛要将所有喧嚣都隔绝在外般,默默地快步走着,并不搭理他们,也就自觉无趣,如同潮水般,渐渐散了去。

等这些看热闹的人群散去,还没等三人走出多远,一个古铜色皮肤的人影,猛地从路旁的柴火垛后窜了出来,气喘吁吁地,如同一头发怒的牤牛,狠狠地拦住了三人的去路。

只见这人半大小子的模样,身体却有些壮硕,浑身风尘仆仆,像是刚从很远的地方赶回来。

他那张本就丑陋的脸上布满了麻子,此刻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扭曲得近乎狰狞,一双牛眼死死地、喷着火般瞪着被潘英牵着的罗隐。

不是别人,正是本该在奶奶家待足一个星期的泰迪!

潘英见到他,显然大吃一惊,声音都变了调:“小迪?!你……你怎么回来了?”

老李见到儿子突然出现,神情先是一愣,随即面色迅速阴沉下来,如同锅底。他上前一步,厉声呵斥道:

“你个畜生东西!谁他娘的叫你滚回来的?!老子让你老老实实陪你奶奶待满七天!你把老子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是吧?!皮痒了找抽是不是?!”

泰迪却像是根本没听见父亲的呵斥,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死死地钉在罗隐身上,那眼神里充满了滔天的嫉妒和几乎要溢出来的仇恨。

他双眼通红,如同被抢了地盘和配偶的野兽,猛地伸手指着罗隐,声音嘶哑地咆哮起来:

“罗隐!我操你娘的!你敢抢我娘!老子今天非宰了你这个小白脸不可!”

罗隐见状,心中冷笑一声,脸上却瞬间切换成了一副人畜无害、受惊小白兔般的惶恐模样。

他“哎呀”一声,动作极其敏捷地躲到了潘英的身躯之后,双手还故意地、紧紧地抓在了潘英的臀部两侧,十指甚至带着挑衅的意味,深深陷入那柔软的臀肉之中。

他从潘英的肩膀后探出半张脸,用一种怯生生、带着哭腔的语气说道:

“干……干娘……泰迪哥他……他样子好可怕……”

他嘴里说着害怕,眼神却越过潘英,毫不掩饰地,带着一丝得意和嘲弄,直勾勾地看向暴怒的泰迪。

泰迪被他这明目张胆的挑衅和躲在母亲身后的“婊子”行径,刺激得面容彻底扭曲,理智的弦瞬间崩断。

他大叫一声,如同失控的蛮牛,不管不顾地朝着罗隐狂奔而来,挥舞着拳头,就要砸下!

潘英见状,心中大急,急忙张开双臂,如同护崽的母鸡般,将罗隐严严实实地护在自己身后。

她冲着状若疯魔的儿子,声音带着焦急和劝解喊道:

“小迪!住手!你要干什么!豆丁……豆丁现在是你弟弟了!是娘认的干儿子!你们哥俩从今往后要好好相处!你不能欺负他!”

老李也勃然大怒,一个箭步上前,用自己那虽然被酒色掏空却依旧比半大小子壮实的身板,死死地拦住了泰迪。

他二话不说,抡起蒲扇般的大手,“啪”地一声脆响,狠狠地一巴掌将泰迪扇倒在地!

紧接着,不由分说,抬起脚就朝着倒在地上的儿子拳打脚踢起来,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咒骂着:

“孽障!反了你了!敢动豆丁一根毫毛试试?!让老子在夕月那里下不来台,老子今天就他娘的打断你的狗腿,让你爬着去找你奶奶!”

潘英看着丈夫对儿子下此狠手,眼神中闪过一丝强烈的不忍与心疼,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敢在丈夫盛怒时出声阻止。

而躲在潘英身后的罗隐,则笑眯眯地、如同看戏般欣赏着泰迪的狼狈和痛苦。

他眼神一动,计上心来。

就在老李踢得兴起时,他突然“哎呀”一声,从潘英身后冲了出来,装作一副怯懦又善良的样子,一把抱住了老李还要踢下去的腿,声音带着哭腔劝道:

“大爷……李大爷……求求您别打了……别再打泰迪哥了……他……他要是被打坏了……我……我以后就不好意思再去您家里叨扰了……”

潘英见到罗隐这番“深明大义”、“以德报怨”的举动,神色间立刻闪过一丝明显的欣慰和感动,看向罗隐的眼神更加柔和。

老李被罗隐这么一拦,动作不由得一顿。

他愣了一下,看着罗隐那“真诚”的小脸,哼了一声,总算暂时停下了拳脚,但依旧冲着倒在地上的泰迪呵斥道:

“你看看!你看看人家豆丁!多懂事?不光学习好,嘴也甜,长得还白白净净,跟个瓷娃娃似的……你再看看你!老子他娘的都后悔生了你这么个惹事精,讨债鬼!操你娘的!给老子滚起来!立刻!马上!滚回你奶奶那去!”

潘英这才敢走上前,弯下腰,伸出手,想要将倒在地上的儿子扶起来,声音带着母亲特有的柔软,安慰道:“小迪,听话……先起来,啊?听你爹的话,先回奶奶那里去……”

谁知,泰迪猛地用力一甩胳膊,狠狠地挣脱了母亲的手。他胸中的醋意和怒火早已滔天,如同受伤的野兽般,梗着脖子,嘶哑地咆哮道:

“不去!我就不去!凭什么让我走?!”

潘英看着儿子这副油盐不进、倔强无比的模样,深深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她看了一眼旁边脸色不善的丈夫,又瞥了一眼“楚楚可怜”的罗隐,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对泰迪柔声说道:

“那……那就先不回奶奶那了……你先回你自己房间去,好好冷静冷静……等娘忙完了,给你做好吃的……”

老李一听这话,立刻不乐意了,把眼一瞪,冲着潘英骂道:

“呦呵?你个骚货!蹬鼻子上脸了是吧?这个家到底是你做主还是老子做主?!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个啥时候?啊?!让他回来?他要是再给老子惹出什么乱子,你担待得起吗?!”

潘英被丈夫骂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但她还是鼓起勇气,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老李,低声下气地说道:

“他爹……就让儿子回来吧……我……我保证看好他……真有什么事……我……我担着……”

老李看着媳妇那哀求的眼神,又想到眼下确实还需要稳住罗隐这边,脸上阴晴不定地变幻了几下,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骂骂咧咧地松了口:

“操他娘的!行!你就惯着他吧!到时候……这小兔崽子要是再敢作妖,到时候……哼!别怪老子心狠手辣,六亲不认了!”

潘英见丈夫终于松口,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她连忙转过头,对着一直“乖巧”站在一旁的罗隐,语气温柔地说道:

“豆丁啊……今天家里头有点乱……你先回去,好好安慰安慰你娘……别让她……别让她多想……明天……明天你再过来找干娘,啊?”

罗隐将刚才这场家庭闹剧尽收眼底,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乖巧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个“懂事”的笑容:

“嗯,我知道了,干娘。您也……多保重。我明天再来看您。”

说完,他不再多看地上狼狈的泰迪和脸色难看的老李一眼,转过身,步履轻快地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嘴角,在他转身的刹那,勾起了一抹难以察觉的、属于胜利者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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